主殿的大门被拆掉,旁边几位长老终于不再看戏。
“季师妹,此举,过了!”
不论所为何事,有多么急迫,主殿作为宗门的排面之一,不当受此侵犯。
几名长老都知道自己的这位小师妹实力有多么强悍,点头间达成默契,五人同时出手。
各式束缚类的术法、阵法,没有任何留手,瞬间出现在季莹莹头顶脚下。
王浩由于距离季莹莹太近,也被笼罩在了这些纷彩的术法之下,强大的气息将其压倒,瘫坐在地,心中生不起丝毫反抗的勇气。
而季莹莹却视若无睹,自顾自继续朝着大殿内走去。
限制行动的困阵未能阻碍其中那道身影的步伐半秒,甚至连稍稍减缓都做不到。
另外四人合力凝聚而成的锁链更是在即将接触到季莹莹身体的瞬间寸寸断裂,最终化作星星光点消散。
而整个过程中,季莹莹没有做出任何动作,目视前方,对于这些小把戏,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王浩瘫坐在地上,呆呆望着靓丽身影步入主殿,良久,从中传出一声师父的叹息。
“唉——都散去吧。”
两扇大门再次飞起,稳稳卡在原来的位置,仿佛先前的一切不过是段幻想。
五名长老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选择了阳奉阴违,齐齐蹲在一处阴影中,距离大殿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你们四个老不死的,方才是不是又放水了?”
“没有。”
“没有个屁!五个元婴后期,按不住师妹一人,你们当我傻呢?难不成你要跟我说师妹她……”
“大概率是了。”
“不能吧,小师妹骨龄过百没?”
“好像没有,刚好还差几个月。”
“那不可能,百岁入分神,那我们几个多活数十年活狗身上去了?”
“……”
大殿之内,陆柯伏于案牍批阅着一册又一册文案,木桌很长,稍加宽那么一尺,足够一名成年人当做床铺。
但留给陆柯的位置却显得那么拥挤,从正面看甚至看不见全身,只露出一颗脑袋和疾竖不止的一杆毛笔。
季莹莹双手撑在桌边,陆柯手中毛笔应声停下,抬头,二人对视,终是陆柯败下阵来,率先将头低下。
“师兄,你果然心虚了。”
“走吧,不帮忙就别在这里碍事儿。”
陆柯摆摆手就要赶人。
“我是书航的师父,有权利知道宗门对于他的一切安排。”
季莹莹言语中已然升起丝丝愤怒。
能够让追捕自己不知多少年的师兄自愿放下强制安排自己来批阅文书的执念,书航这次必然做出了极大的牺牲。
“不是宗门的要求……也不是我。宗门对他原本确实有计划,两个,但他都没选。”
“他自己提出了新的计划?”
“嗯”
“师兄,你觉得我信吗?”
“信不信由你。”
大殿中陷入短暂而诡异的沉寂,陆柯垂落的目光闪过一丝犹豫,暗自在心中轻叹,提笔继续批阅文书,一张又一张。
季莹莹就这么看着,良久之后,深吸一口气再度出声,竟是带着哽咽。
“巡逻队。”
“什么?”
陆柯持笔的手微不可察抖动了一下,又立马稳住。
“青云镇的巡逻队,三年,和书航有关吧。”
“先前我还疑惑为什么如此大张旗鼓却只是巡逻,固定时间,固定路线,一点要搜查的意思都没有,这对于清理青云镇没有任何帮助。”
“可如果一开始你们的目的就不是清理,而是威慑,是拖延时间呢?如此看来是不是就合理许多了呢?”
“师兄,我或许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傻。”
“为什么?书航他……”
“书航他是元婴!一日入元婴,宗门上下除了你,有哪位长老谈得上自由!”
陆柯突然拍案而起,毛笔重重按在桌上,浓厚的墨渍溅起,正在批阅的那册文书被完全浸透。
对上陆柯有些发红的双眼,季莹莹被吓了一跳,退后两步。
“这孩子是我们所有人一起看着长大的,你以为我想让他去冒这险险吗?”
“但这是他自己选的路,我们能做的只有支持。”
陆柯大口呼吸,试图将堵在胸口的那团浊气呼出,老一辈又不是动不了了,却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后辈冒险,这并不是一件多么让人舒心的事情。
这里没有其他人,他索性也不要端着那些架子了。
而季莹莹则还是满脸的难以置信,自己的大徒儿,已经元婴了?
是啊,自己早该意识到的。
被先手贯穿肩膀失去一臂,在剧毒的不断侵蚀下强势废掉元婴巅峰品质的傀儡,除了书航也是元婴,还有其他可能吗?
震惊之余,紧随其后填满心头的没有自豪与骄傲,而是仿佛心中最柔软的位置被扎了一针。
“师兄,你只知道书航可敌元婴,可你有了解过他的修行方式吗?”
“这孩子为了不让我们担心,每个晚上偷偷躲在小竹峰后山的山洞里,我亲眼看着他身上的皮肉一次又一次炸开。”
“满身都是血,我亲眼看着,却也只能看着,看着他因疼痛嘶吼,嗓子都哑了,还是倔强爬起,早上再若无其事的当好一名大师兄。”
“他已经承受太多了,这次,真的就非他不可吗?”
季莹莹双眼也红了,两人对视仿佛两名深度红眼病患者。
陆柯自然是知道这些的,季书航已经同他坦白了。
这一个月他也曾试图帮助季书航改进功法,亲自尝试过,更能明白检查十多年下来修行至元婴需要经历何种折磨。
陆柯早猜到师妹会前来质问,自认为摸清了对方性子,定然是要打闹一番,所以为此准备了无数套自圆其说的方案。
可万万没有想到季莹莹这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