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你们先停下来吧。”
季莹莹的声音清晰传入马车之中,车内一名打扮精致的中年男士陡然睁开眼。
看见前方站着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贪婪舔舐嘴唇,但转头望向座位对面的青年,眼底透出忌惮。
“少主……”
“碾过去。”
青年睁开眼,没有再说更多,更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甚至睁开的眼还是半眯着的,像是还没睡醒,却依旧难掩其中的淡漠。
中年原本还想多说什么,可对上青年的目光后立马将头低下,浑身肌肉紧绷,一股寒意在体内肆意蔓延,仿佛要将他的血液都全部冻上。
中年人无法阻拦这股寒意,也不敢,只能僵硬保持垂首的姿态。
“碾过去。”
“是。”
“下次,我不希望同一个命令再说第二次。”
说罢,青年又闭上了眼。
明明从二者衣着上看,青年更像是一名普普通通的门童,中年才是是那富贵的家主,可中年却不敢对青年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敬。
中年确认青年没有再注视自己后才敢传出稍稍急促的喘息,再看向窗外的季莹莹眼底闪过惋惜。
传令给控制马车的假人,马车速度不减甚至还隐隐加快了几分,朝着季莹莹的方向冲来,眨眼已至身前。
“不停么,有些麻烦啊……”
季莹莹微微皱眉,敌人不愿配合,居然还试图反抗?
季莹莹移步道路旁侧,马车几乎是贴着她的背部冲过。
车内中年替季莹莹长舒一口气,这等绝色,若是用马车碾就太可惜了。
下一刻,一道朴实无华的剑气席过,马车一分为二,假马被从中分开,倒在地上,四肢依旧不停在空中划动,保持奔跑的姿态。
中年男人下意识地后仰躲过一劫,回首,那美人手里是一支刚从路边折下来的纤细树枝,缓缓提起胳膊,又是一剑劈出,剑气直奔自己面门。
匆忙举起灵宝级别的盾牌抵挡,剑气切过盾牌速度未减,中年男人完全没能料到这种情况,虽堪堪避开要害,但一只手臂还是被看似普通的剑气完全湮灭。
中年男人咬牙站在原地,再次看向季莹莹充满了警惕与畏惧。
那名青年不知何时已经从碎裂的马车中爬出,在旁边寻了一块儿石头盘坐,眼睛半眯半张,饶有兴趣地看着。
不跑,也不帮忙,仿若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吃瓜路人,只不过这瓜吃的风险有点大,随时可能送命的那种。
“阁下是何人?我等不过是路过从商,并未招惹阁下!”
中年仅剩的一只手提着一柄短刀,就像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商人会随身携带用于防身的那种,眼中虽无时无刻表现出恐惧神色,但却没有任何要逃跑的动作。
开玩笑,自己可是半步分神,怎么可能害怕区区一个小丫头!方才不过是放下警惕才让对方偷袭得手。
“青云宗。”
季莹莹又是一剑劈出,中年男人的另一只手臂也被斩去,一同崩坏的,还有刚刚才完成的心理建设。
失去双臂的男人终于不再淡定,瘫坐在地上,双腿胡乱蹬在地上,向后慌乱退去。
青云宗……这次的任务好像就是青云宗,难道计划已经暴露了?!
中年男人继续向后猛退,转头见青年依旧没有要跑的意思,只能停下来硬着头皮大喊。
“青云宗的人就可以滥杀无辜了吗?还自诩正派……”
没等男人的垃圾话出口,第四道剑气斩出,林间静谧的山道上,多出一具无头尸体。
四剑,斩半步化神,风轻云淡,季莹莹的脸上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一丝波澜,只是在男人死后轻轻摇头,淡然开口:
“无辜?我不认为自己会认错邪宗的人,令人作呕的气息,和十八年前的那个地方,一模一样。”
季莹莹提着那条树枝,走到青年身前。
“你不怕死吗?”
感受到树枝并不平滑的折断在脖子上剐蹭,青年双眼才完全睁开双目,眼睛很正常,与凡人无异,很清澈。
“你杀不死我,我为什么要怕?”
“就凭你金丹境界的修为?”
季莹莹懒得再同这人废话,抬臂又是一剑挥出。
就在青年脑袋搬家的前一瞬,一道白纸血字的方孔纸钱飞出,死死挡住枝条,无论季莹莹再如何用力都难进分毫。
一股莫名的危机感浮上心头,季莹莹猛然在青年胸口蹬了一脚,身体在一瞬间向后飞出足足百步才停下。
青年挨了一脚也并不好受,一口鲜血喷出,但只飞了半米就被一道虚影接住。
观这道虚影,与青年八分相似,通体散发出乳白色光芒,圣洁,神圣,双手抱在胸前,捧起一枚同样洁白如玉的骷髅头。
“道友何故不肯放过犬子?”
虚影开口,手中骷髅头的嘴巴同样一张一合。
季莹莹及时封闭听觉和神识,但这句话却似针对灵魂,依旧在季莹莹识海炸开。
一句话出口,虚影淡去许多,一张符咒的承载能力终究有限,不足以支撑虚影再度开口。
季莹莹以树枝作为拐杖,整个身体撑在上面才勉强保持站立,面色凝重等着那道虚影。
虚影平静的望着她,最终咒符内的能量汇聚,开出一条空道,将青年拽入其中,双双消失。
不多时,陆柯出现在季莹莹身侧将其扶住,从斩开马车到陆柯赶来,前后也就不过短短几分钟。
普普通通的山道上却多出了一辆价值不菲的马车,一名尸骨未寒的半步分神和重伤濒死的青云宗一峰之主。
“怎么回事儿?”
看着满地狼藉,陆柯皱眉询问,同时源源不断向对方体内注入温和的灵力。
“邪宗,分神,声音法则,百步……不要告诉书航。”
说完,季莹莹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瘫软,彻底陷入昏迷。
邪教出动分神境了?还是领悟了法则,领域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