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秘境的逐步崩塌,此届百宗汇比到此就应当结束了。
从先前定下的比武规则来看,青云宗成为了绝对的黑马,以一楼阁经文的优势,勇夺桂冠。
反观那些开局就把牌面拉满,元婴带队直接开始摸头嘲讽的所谓一流宗门,无一例外全部爆了冷。
也不能算爆冷,毕竟除了第一只有一个以外,其余所有宗门都是并列排第二,严格来说,也不算特别低的名次。
只不过还有个别几个一流宗门格外凄惨,弟子近乎全灭,这些宗门的长老无不是满面愁容。
优秀弟子折损,还包括少年元婴,这便代表着在未来,这几个宗门必然会有某段时间,弱上其他一流宗门几分。
相应的,各大宗门之间的资源分配,他们自然也会落后于其他宗门。
或许只是几年,但足以其他宗门将他们打压到永远也爬不起来。
有人愁,自然便有人欢喜。
要说笑得最大声,佛门那几位住持必须得算上。
论实际收获,恐怕不会有比佛门更大的了,甚至比起季书航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经书这东西青云宗用不上,自然是全部交易给了佛门,也是陆柯有意同佛门交好,所以这些经文几乎是白送的。
满满三层楼的经文啊!就换回来一堆日常消耗的材料,说是一堆破铜烂铁也差不多。
反正听见这个交易内容时,季书航当场就准备跟自家掌门师伯拼命了,无奈被众人合力按下。
不过后面不论陆柯如何说好话,季书航都不肯把剩下的那些丹药交出去,哪怕经过系统鉴定,这些丹药大多也是秃驴专属。
当然,这些丹药最后也没能保住,因为那些和尚来登门拜访了。
面对季书航的百般不愿,佛门众人也表示了理解与宽容,应前者的合理要求,加了不少筹码。
毕竟,此处秘境的收获,十之八九都落入了他们的口袋,惹得其他宗门是无比眼红,却又无可奈何。
心里不爽又如何呢?难不成还能为了一堆对自家无用的废纸,同佛门撕破脸皮?
笑脸迎客笑脸送,陆柯将佛门众人送走后回到房间,季书航气愤将头撇过,冷哼一声。
陆柯却是完全不在意,脸上笑容更加灿烂了,拍了拍季书航的肩膀:
“表演的不错。”
季书航没有说话,陆柯无奈摇了摇头:
“唉,老夫好歹也是活了数百年的人了,你都能想到的,我怎么可能会没想到?”
“只不过佛门……你也知道的,打着普渡众生的旗子,大多却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老夫若不放些利益出去,他们又如何愿意同我们合作?”
说着,陆柯回到了长桌前,又开始摆弄起了那副造型别致的棋盘:
“唉——邪教贼心不死,千年恩怨如苏,只同那满山野草,斩不尽,过不了许久便又生起来了。”
“我青云宗虽暗中积蓄的不少力量,这我也不必要瞒着你的,只是……还不够,我们依旧需要一个强大的盟友,佛门,很合适。”
陆柯长叹一声,寥寥百年光景,这邪教怎的就不愿意换这天下一个安宁。
“但方才你的表现并非是寻一个盟友,而是寻一个主子,青云宗,则是那条摇尾巴的狗。”
季书航拿几个蒲团并一起垫在身下,倒在一旁的地上,并未因为陆柯是长辈就口下留情,任傻子都能听出他现在心情有多么不爽。
陆柯倒是不在意,只是保持微笑,看向季书航:
“这不是有你嘛,还用得着老夫操心?方才那几个脸色,甩得好!”
季书航翻了个白眼,起身也盯着棋盘看,棋盘确实很奇怪,分明是围棋的网格,但棋子却是同象棋一般的:
“所以嘞,您准备怎么去坑佛门?”
陆柯手中动作一顿,笑容变得稍有些尴尬:
“害咻咻,都是盟友,怎么能叫坑他们呢……总之,荷华宗和影阁那边用不着咱们管了,他们与邪教有染,佛门自会出手。”
说着,陆柯将棋盘上的三枚棋子取下,季书航盯着剩余的棋子,试图看出些什么。
最终得出结论:
“果然,相比起棋盘,我还是更喜欢旗袍。”
闻言,陆柯老脸顿时一黑,抬起脚就给季书航踹出了房间。
“去你的,一天到晚没个正形。”
……
“如何?无嗔前辈,以现今圣教的情况,这已是我能给出最大的诚意了。”
邪教分部深处房间内,光线很柔和,并没有外面大堂那般昏暗。
无嗔老僧的对面,坐着一名中年男人,一袭白衣,搭配上一副刚毅的面庞,很难让人将他同臭名昭著的邪教联系在一起。
可他偏偏正是邪教的分部门主之一,尘心的父亲,尘白。
无嗔老僧不知可否,仿佛神游天外一般,手中捻动着一串木佛珠。
良久,无嗔老僧回过神来,神情严肃盯着对面的尘白,语气中竟是显得有几分不快:
“施主莫要开玩笑了,逗趣贫僧这么一个老头子很好玩么?”
“我从未打趣前辈,方才所述并无半分虚假。”
尘白表情淡然,无嗔老僧盯了半晌也猜不透这人的心思,从前者的脸上,他只能看见两个字:“真诚”。
但纵是如此,无嗔老僧依旧坚定自己的观念:
“那便是你们弄错了,那东西我亲眼所见,早在千年前就被压作了一摊齑粉,如何又可能出现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里?”
尘白只是从衣袖中抽出一片石板,摆在桌面,轻轻敲击,却是令得无嗔老僧瞳孔猛然一缩
石板上似乎刻写了些东西,但表层笼罩着一层似雾非雾的东西,任凭人如何努力也看不真切。
甚至,无嗔老僧只是多看了两眼,便感受到颅内隐约刺痛。
“前辈知晓此非寻常物件,自然也不可以常理度之,现壁画部分就存于青云宗禁地内,而且应当相当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