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唯一确定的就是不确定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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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梦城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读书,坐高铁要3、4个小时才能到,她拖着一大堆沉重的行李来到了这座陌生的城市,来到了,将要生活四年的大学。
初次见面时,舍友们都显得很友好,会常常一起吐槽高中生活,一起八卦各自的恋爱经历,栾梦城才发现自己是那个唯一的母胎lo,舍友们都谈过恋爱,就她还单了这么多年。是了,这么多年,留在她心里的只有那个家伙,早就容不下其他人了。
在舍友们的带动作用下,栾梦城放下了所有戒备,主动敞开心扉,和大家打成一片。可说没有矛盾是不可能的,人与人之间总要经历磨合,大家的个性一点一点显露,免不了磕磕碰碰。
栾梦城积极参加了各种活动和比赛,总是马不停蹄地忙着许多事。除了上课,栾梦城每周三晚上要去广播台值班,回来还要修学长留给她们小技术的音频作业,每次都要花费3个小时左右。白日里没课的时候,栾梦城几乎都要去院办公室值班,帮老师们打下手。每天回到寝室,栾梦城都感觉疲惫不堪,把学习的时间留在了晚自习和周末。
尽管很疲惫,但她感觉前所未有的充实。她早就在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里拿到驾照,规划好大学的学习道路。她准备大一就拿下英语四六级,争取综测排名靠前,大二时转专业到计算机。大三大四就得考虑是直接实习还是继续往上考研。未来充满着许多不确定因素,栾梦城满怀期待,却也总是忧心忡忡。
栾梦城习惯了独来独往,时间安排也很紧,对于需要组队的比赛或是作业和活动,她都得提前规划好时间。第一学期的思政课布置了一项小组实践作业——拍摄和剪辑一份党史视频,栾梦城和寝室里的人一组,一共五个人,每个人都需要出镜,而且要交两份视频。
栾梦城知道班里的同学对于绩点和分数要求不高,没有很强的欲望。她只能一次次提醒室友作业的事,但大家都是做着各自的事,丝毫不提这件事。离截止日期没有几天了,大家才终于开始注意到这份作业。由于时间问题,栾梦城不能和其他四个室友一起出去拍摄素材,只好负责剪辑视频,并商量好周末和其中一个人一起去图书馆再另外拍摄有栾梦城出镜的素材。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大家把素材发在群里,栾梦城有点头痛,这些素材要剪成两份视频还是有些少了,她只好加入从《觉醒年代》中一点一点翻出来的素材。她忙完工作后回到寝室,晚饭还没来得及吃,匆匆将两份视频剪辑好,第二份视频还没有发出去,室友们便回来了。她们对于栾梦城剪辑的第一份视频并不满意,网上素材占了绝大部分,音乐虽然是红梅赞,但欢快的曲调听起来不符合沉重的党史主题。她们觉得时间不够用,便提议将栾梦城换到别的组,栾梦城眼眶微红,想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这不是商量,是通告。但其实,还有几天时间的,视频不好她也可以和她们商量着再改的,但她们……没听见她的诉求。室友们商量着将栾梦城换到一队男生的组里,栾梦城和他们不熟,室友说会帮她联系。可栾梦城等了很久,室友依然在做自己的事,似乎把这件事抛之脑后。栾梦城没办法,只好通过其他人联系到那个组的男生,他们却拒绝了栾梦城的加入。栾梦城苦笑一声,拍拍脸迫使自己振作起来,她和室友们说明了情况,大家便商量着视频交给她们来剪辑,她只需要去图书馆把自己的部分拍好就行。
等到了周六,栾梦城才终于能抽出时间。她提醒之前答应好陪她一起去剪视频的一个室友t,但t不想动,说自己有事,支支吾吾地开始推辞。栾梦城催了一天,晚上又去问t,t说明天下雨,栾梦城有些急了:“下雨没关系的,我们在图书馆里面拍,不会淋到雨的。”t这回彻底不说话了。栾梦城感觉眼眶有些酸涩,她看了看始终盯着手机的t,一言不发地回到自己的床帐里,这是她这学期第二次哭了。
上一次还是她为一次很重要的比赛准备了很久,队友什么都没干,一直只顾着自己的时间,从来没有一次集合讨论过比赛,也没有一个人上心去准备,离比赛就剩3天时间了,队友却临时退赛,她一个人参加不了,只能抱着遗憾的心情去观看其他参赛人员的作品。和她预想的作品差不多,如果队友没有退出,她也许还有胜算冲一冲名次。可她一个人搜集资料研究了那么久,换来的却是背叛,明明……只差一步了,明明……她也有机会成功一次。是她看错了人,原来积极的人未必是努力的。
周日的雨下了一天,栾梦城心情郁闷,什么也不想干,浑浑噩噩地度过一天。t也一点都没提那件事。
周一晚课结束后,室友们质问栾梦城这次作业是不是只想挂个名什么事都不做,栾梦城辩解道:“我听你们一直在聊,你们不是已经把视频都剪好了吗,我的视频你们准备怎么插进去?更何况,t答应了我和我一起去拍视频,她也不去,我一个人怎么拍?”栾梦城的火气令室友们十分不满,全都维护着t,矛头指向了栾梦城:“你怪t干嘛!周末两天的时间你都不去拍,你一个人怎么不能拍了?隔壁寝室y都是一个人拍的,为什么你就不行?就你不能拍?”
栾梦城努力想辩解:“我是想,拍得不好你们又要说,本来时间就不够,你们其中一个人和我一起去,才知道我拍的行不行。哪怕有一个人愿意陪我去,可是没有,你们都在做自己的事,没有一个人回应我。”
t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我没回你吗?我周日看你也没起来,以为你不去。”
栾梦城有些无法理解:“那我周六晚上问你那么多遍,你也没回答我去不去啊。”
“你别说话了,我不想听你解释!”t气呼呼地转过身,仿佛一切都是栾梦城的错。
室友们无一例外地站在t那边,栾梦城冷笑一声,干脆一刀两断:“那我退出,我自己一个人做。”
室友们不想看见栾梦城,全都摔门而去,和y所在寝室的女生(关系比较好)哭诉,栾梦城红了双眼,她又听到了那些再耳熟不过的词汇“贱人”“婊子”……她还是一个人……她又回到了一个人……真的是她错了吗……
她和室友们的关系从此出现了第一道裂痕。
第二天早上上完课,栾梦城午饭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