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兴高被裴润年一句话说的脸色有些难堪,还有些不服气的辩驳。
“要不是那家伙不讲规矩,下毒害了王峰,还不知道鹿死谁手……”
“啪!”
裴兴高话还没说完,裴润年便凌厉无比的一耳光狠狠的甩在了他脸上,当即就打的裴兴高脸颊猛的一扭,直接吐了一小口鲜血出来。
就连牙齿都被打松了好几颗,如果不是裴润年手下还留了几分力气,裴兴高甚至能被裴润年这一巴掌给打掉满口大牙!
裴兴高脑袋都被打蒙了,捂着脸茫然的看着裴润年,更是刺激的裴润年心中火气蹭蹭往上冒,咬着牙低吼道。
“不讲规矩?”
“讲什么规矩?江湖规矩吗?”
“我们和楚龙图是什么关系,需要讲规矩吗?”
“那家伙是裴家的生死仇人,不惜一切代价都要置之于死地的敌人,你居然和敌人讲规矩?”
“你脑袋里装的都是浆糊吗?”
“我从小教你,你就学会了这点东西?”
“就凭你这个脑子,居然还相当裴家的家主?你是生怕一家人死的不够快吗?”
裴润年越说越上火,差一点就想要忍不住假戏真做,真的废了裴兴高继承人的位置。
身为裴家明面上的继承人,居然天真到了和敌人讲规矩的地步,让裴润年心中那股子火气简直如同烈火上浇了一捧热油一样,烧的他脑子都快要冒烟了。
裴兴高也被裴润年身上那骤然爆发出的狂暴杀意给吓了一跳,看着裴润年那遍布血丝的眼睛,裴兴高毫不怀疑裴润年是真的想要杀了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往后退了一步,本能的想要逃跑。
而在如此危机时刻,裴兴高停滞许久的脑子也终于转了起来,顶着裴润年那双杀意狂暴的眼睛,罕见的聪明了一瞬。
他现在要是敢跑,他就彻底完了!
连承受失败的勇气和心理素质都没有,被裴润年打一巴掌就吓得要逃跑,怎么有资格成为裴家的下一代继承人?
他敢迈出去一步,那么裴润年就敢当场将他废掉,重新选一个裴家继承人!
他虽然是长子,但是裴家并非一定是要长子继承,裴家百年历史上非长子继承家主位置的例子不知道有多少,他的位置并非是固若金汤!
一瞬间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之后,裴兴高当即就脚下生根般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微微低着头,咬着牙开口道。
“父亲,是我做错了,请您责罚!“
没有推诿责任,没有狡辩,裴兴高干脆利落的承认下了自己的错误。
裴润年听到裴兴高认错的话时,眼珠微微一动,片刻后那狂暴的怒气和杀意缓缓收敛,眼神却依然冷厉的盯着裴兴高。
“如果下一次你再用这样拙劣的借口来为你的错误开脱,那你准备搬出东苑,滚出去自生自灭吧!”
裴兴高心中一震,强烈的后怕涌上心头,让他忍不住用力的捏紧拳头,闷声从喉咙里挤出来一个字。
“是。”
东苑,乃是裴家大宅当中的一处院落,和其他院落比起来并没有什么区别,院子并没有大多少,房间也没有多几个。
东苑唯一比其他院落特殊的一点便在于住在里边的人。
从裴家在河东插旗开始,当时裴家的继承人便住在这里。
从那之后,裴家便多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只有成为下一代家主继承人的裴家子弟,才能够住在东苑。
如果一个裴家子弟突然被宣布要住进东苑,那么就代表着他将要成为裴家的下一代家主继承人。
而如果住在东苑中的裴家继承人被赶出了东苑,那么哪怕不用家主宣布,所有人也都知道了他已经被剥夺了继承人的位置,不会再成为裴家下一代的家主。
东苑空缺,那么裴家年轻子弟便拥有竞争成为裴家下一代家主的资格!
裴润年开口就说让裴兴高滚出东苑,便是再说如果裴兴高再让裴润年失望一次,那么他将被赶出东苑,剥夺家主继承人的资格!
这让裴兴高如何能够不怕?
浓郁的惊慌夹杂着些许的怨恨和不忿再裴兴高心中翻滚着,最终却都被他死死的压了下去,不敢显露分毫,老老实实的低着头站在原地好像是一个犯错的小孩子一般,等待着裴润年开口。
裴润年看到裴兴高老实了,这才沉声开口。
“你说楚龙图下毒害了王峰,他用了什么毒?”
“把他和王峰战斗的细节说的仔细点。”
刚刚受到惊吓的裴兴高不敢怠慢,低声道。
“王峰使用天魔解体法门将修为提升至暗劲后期之后,轻而易举便碾压了楚龙图,打的楚龙图处处躲闪,根本无法还手。”
“而他下毒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只不过我们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用什么手法下的毒。”
“总之,当王峰准备蓄力一击将楚龙图击溃拿下的时候,突然便手脚酸软,居然被楚龙图轻而易举挡下了他的攻击。”
“楚龙图顺势反击,趁着王峰中毒手脚酸软无法还手,一套武技当即打的王峰狂吐鲜血,骨断筋折。”
“我眼看楚龙图居然下毒,惊怒之下也顾不上赌斗的规矩,便上前对楚龙图出手,想要拦下他的攻势,但是我才刚出手,也同样感觉浑身一软,内劲都直接散去,不仅没有救下王峰,自己也被楚龙图打了一顿。”
裴兴高话语中满是惭愧,裴润年则是在裴兴高的身上尤其是他血迹斑斑的双手上扫了一眼,冷哼了一声。
“平日里让你练习家传的功夫,你懒懒散散不想修炼,如今出门遇上硬点子被打的满脸是血还好意思开口。”
“然后呢?”
裴兴高被训斥的浑身一颤,脑袋埋的更深,声音也愈发小声。
“我被楚龙图一脚踢飞,就看到他一拳轰在王峰心口,王峰吐了一口血,落地之后就没了动静。”
“我惊怒交加之下,也直接晕了过去,后续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
裴润年没有说话,眼中的精光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