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裴润年的话,裴兴高不由精神一振。
“是什么理由?”
裴兴高满心期待的看着裴润年,谁知道裴润年看了他一眼,话锋一转。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你只需要做好你分内的事情就可以了。”
“另外,老大你最近是不是对我很有意见?”
裴兴高背心骤然一凉,整个人心神顿时紧绷了起来,眼神开始闪烁不定。
难道说自己最近在私底下发牢骚的话,被裴润年知道了?
一念至此,裴兴高越发有些慌张,明面上还能镇定自若,但是后背已经出了一脊背冷汗。
裴润年眼神冷幽的盯着裴兴高,一字一句道。
“我知道,你对我关照你几个弟弟的心存不满,认为我偏心,甚至还觉得我对你太过严苛。”
“你是不是还觉得我有可能会将你废掉,将家主位置传给你的某个弟弟?”
裴兴高脸色肉眼可见的僵硬了起来,心中早已经惊怒交加的咆哮了起来。
“究竟是哪个王八蛋在背后告我的黑状,让我知道了非把他皮给扒下来不可!”
然而在裴润年那冷厉的目光注视之下,裴兴高却连撒谎的念头都不敢兴起。
知父莫若子,他如果老实承认,或许裴润年责罚并不会很严厉。
但是他若是敢敷衍乃至欺骗裴润年,那他就完蛋了。
心念电转间,裴兴高已经有了主意,脸上掠过了一阵惊慌之后,沉默片刻,这才用略带一点委屈的语气开口。
“我错了父亲,是我心胸狭窄,请您责罚。”
话音未落,裴兴高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任由裴润年责罚。
而裴兴高虽然满脸后悔沉痛,但是心里却忐忑不安,七上八下。
他这一招完全算是在冒险,主动承认了自己心思不良,以此来赌裴润年并没有完全想要换点自己的心思。
若是裴润年借坡下驴,当真以此为借口狠狠责罚他,甚至动摇了他家族继承人的位置,那他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到时候哭都没有地方哭。
沉默在蔓延,裴兴高深深的埋着头,额角的汗水一滴一滴的沿着脸颊留下,落在地上打湿了地面。
过了不知道多久,裴润年的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一般,在裴兴高耳边响起。
“你的确该罚。”
这句话一出,顿时让裴兴高心里猛的一沉。
但旋即裴润年的话却让他的所有忐忑一扫而空,一颗心彻底落进了肚子里。
“你身为我的长子,家族继承人,不关爱兄弟,却对他们嫉妒忌恨,我恨不得能一巴掌拍死你这个蠢货。”
“你以为我亲近他们就会换掉你?”
“何其愚蠢!”
“你也不用你那核桃仁大小的脑子好好想想,我宠爱他们,亲近他们,对谁有好处?
“若是此次能够将三房、四房、五房的实力消耗殆尽,将他们的权力全部收回大房,那到时候该由谁来弥补这些权力真空?”
“不指望自己的兄弟,难不成指望外人吗?”
“我培养他们,亲近他们,完全是在为你铺路!”
“我如今也已经老了,还能在家主位置上作几年?”
“等我老了,死了,你继承了家族,到时候你的亲兄弟们掌握各房大权为你的羽翼,这样你这个家主才是真正的一言九鼎的家主,而不是如同我现在一样近乎被架空!”
“你不抓紧亲近拉拢你的弟弟们,你反而还嫉恨他们,我怎么会选了你这样愚蠢的家伙做继承人!”
“若不是不忍心这么多年的心血白费,我真恨不得能将你彻底换掉!”
裴润年愤怒的咆哮着,将裴兴高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错了爸,都怪我心胸狭窄,我该死啊!”
裴兴高泪流满面,满脸沉痛的哐哐磕着头,一脸后悔恨不得立刻去死的模样,然而心里却是彻底稳了。
裴润年虽然嘴上骂的厉害,但是话里话外却并没有想要将他换掉的意思,这就已经足够了。
只要能够保住自己家族继承人的位置,让裴润年骂两句算什么,对弟弟们低头又算什么。
等到他成为家主之后,这些完全可以连本带利全部要回来!
到时候,那些父亲和不同女人生的野种,一个都别想在裴家待下去,都统统给他滚出去要饭去!
裴兴高心中发狠,脸上却没有丝毫一样,痛哭流涕的请求裴润年原谅。
裴润年又继续骂了两句之后,这才止住,没好气道。
“还跪那做什么,还不赶紧滚出去做事。”
“配合二房去压迫楚龙图,同时给我盯死了三房、四房、五房的人,有任何异动,即刻报告给我。”
“裴家能否重新崛起,就看这一次的了,明白了吗?”
裴润年厉声低喝,裴兴高点头如捣蒜一般,小心翼翼的站起身,顶着红通通还流着血的脑门灰溜溜的转身离去。
看着裴兴高的背影,裴润年眼中掠过一抹厉色。
“裴家百年基业,怎么能让你这种蠢货继承?”
“若是你成为裴家家主,恐怕用不了十年时间,整个裴家都得被你败光!”
“权且先让你高兴两天,等到大功告成之日,再重选家族继承人!”
裴润年站起身离开了祠堂,喧闹了好一阵子的祠堂,终于又彻底恢复了原先的死寂。
……
时间暂且倒退半个小时。
在裴润年和裴兴高正在祠堂之中秘议的时候,冷着脸离开祠堂的裴青武却被一个意外的人给拦下。
“青武,你等等。”
裴青武听到声音,停下脚步转身,就看到了满脸笑容的裴青海。
裴青武顿时皱起了眉头。
“你在这做什么?”
裴青海并没有被裴青武不近人情的态度所影响,依然满脸笑容的开口。
“我等你有点事,想要和你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