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也不怎么好。
她转身就冲向梁悦的卧房。
把普通人放在和明显不正常的梁悦放在一起,简直胡来。
夜幕遮天蔽日,墙头站着几个黑色的大鸟,歪着脑袋看着下方匆匆走过的两人。
家丁紧张地在墙头巡逻,见了温宜笑和裴青岚闯进梁悦院子也没阻拦,像是已经习惯有人在庄子里来来往往。
温宜笑尚未踏入房间,突然就听见里面传来清脆的一声裂响。
温宜笑脸色一变。
被称为“傻子”的裴青岚脑子终于转过来了,方才还在踟蹰不知该不该闯小姐闺房,现在径直上前一步,抢在温宜笑面前把门拉开。
“朝曦,你怎么了?“
朝曦安然无恙地站在一边,依然表情冷淡,见到裴青岚,只是轻轻点头。
屋中灯火通明,地上是碎了是茶杯。
梁悦光着脚坐在榻上,晃着两个脚丫子,笑嘻嘻地看着眼前的三人。
“今天晚上可来得真多人呀,他们都嫌弃我,晚上不敢进我房间,我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多人了。”
“梁…梁小姐……”
裴青岚不可思议——
眼前这个梁小姐,无论是仪态,气质,还是说话的语气,都和他们今天白天遇到的那个浑然不同。
白天他们遇见梁悦的时候,她仪态端庄得体,一举一动,都在展现她十多年来的修养。
而眼前人,即便被外来男客闯入房间看到了脚丫子也不惊慌,一个翻身跳过地上的碎片,正要往这边走来。
温宜笑眉头一凝,骤然出手。
三道黄符从她指尖飞出,直逼眉心梁悦。
驱邪的符纸,却在贴近梁悦肌肤的那一刻悬停在空中,然后如羽毛般,轻飘飘落下。
梁悦依然笑着,似乎毫不惊慌,甚至眨巴眨巴眼睛,从地上捡起来一张,调皮地贴在自己的脑门上。
“小妹妹,这种东西已经有很多人对我用过了,没有用的。”
她笑着朝温宜做了个鬼脸,指着头上的符纸,“看,失望了吧?”
温宜笑上前一步:“你究竟是谁?”
少女只穿着白色的长裙,头发披散下来,听到温宜笑这么问,只是道:“我是梁家小姐,梁悦。”
“胡说八道,”裴青岚抢话,“大胆妖祟,快从梁小姐身上下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
梁悦像是停不下来,转了个圈,雪白的裙摆废物,忽而娇笑,扭捏着道:“裴哥哥,你要对我怎么不客气?”
裴青岚也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哪见过这种场面,当场噎住了,涨红了脸,“你你……”
“别动不动就喊人家妖邪,你学学人家小妹妹,从刚刚到现在,她可比你要冷静得多。”梁梁悦看向温宜笑,“对吧?”
温宜笑沉默片刻,问:“白天那个你,和晚上这个你,不是同一个吧?”
“是的,梁悦呀,可是个胆小鬼,不敢面对夜晚,所以呀,就创造出了我来,晚上她躲在里面睡觉,就有我来代替她掌管身体。”
梁悦撇撇嘴,“你们来的时候,肯定听说了很多有关我性情大变的东西吧?放心吧,不是鬼上身,我们都是梁悦,我和白天的梁悦一样,都是实实在在的人,你们要捉邪祟,可别找我。”
竟是如此?
温宜笑记得,从前她在一本志怪书中听闻,一个女子在经历丈夫背叛孩子夭折以后体内生出了多一个意识,相当于是两个灵魂。
这两个灵魂分时间掌管身体,白天在家里,懦弱的灵魂就绣绣花,而到了晚上丈夫回来以后,另一个强硬的灵魂夜夜暴打丈夫。
这和鬼上身很像,但又不是鬼上身。
这是一种病,在一个人重大变故的时候,可能就会得这种病。看病得去找大夫,找术士没有用。
只不过,梁悦自小在富贵之家长大,虽眼盲却不曾遭受过什么大起大落,妖鬼作祟也是在她有了这种情况后才出现。
怎么可能得这种病?
温宜笑寻思片刻,当机立断道:“你恨你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