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这么多,十五十六都快长成了。
哪一个不是在各自的领域备受推崇?
他只需要静静的等机会,然后推一把,他就会掉进无底深渊之中。
想到这里,高士莲不由笑了起来。
而李越则是遍体生寒。
他想起身离开,盖因这天气实在是刺骨,在这么跪下去,他非冻死在这里不可。
若是将自己裹起来,认错似乎也变了味。
一直跪到戌时末,李越双腿已经彻底麻木,双手也冻的发胀,脸更是僵硬,一股冷风吹来,钻进脖子里,他感觉自己要见老祖宗了。
就在他神情恍惚之际,大狗走过来,“回去吧太子,陛下说了,您要是不知道自己错在那里,就算跪个三天三夜,他也不会见您。”
“大公公,且慢!”李越叫住了大狗。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你且过来!“李越冲着他招招手。
大狗想了想,走到他跟前,蹲下,紧跟着李越就握住了他的手。
旋即,他便感觉到手里多了一样温润之物,“这是我的随身玉佩,大公公持着玉佩,日后来找我,我必然满足大公公!”
大狗冷笑一声,这家伙虽然一直跟他示好,可这手段也太差了吧?
哪有人这么送礼的?
他若是将玉佩塞进他手中,说上一句:大公公辛苦了,大冷的天过来告知他,这上好的玉佩,给他把玩。
他肯定会提点两句。
“太子折煞奴婢了,这东西太贵重了,奴婢何德何能能使龙佩!”大狗只觉得这玉佩烫手。
就李越这性子,连发妻都能下得去手,更何况他一个太监了。
日后要是真让他上来了,想起这件事,还不收拾他?
他要是收下这玩意,那就等于收了个催命符。
李越急了,压着声音道:“大公公,我出来匆忙也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这玉佩你且收下,等我回去,必有重谢!”
大狗将手抽出来,“奴婢只是奉命办事,要是陛下知道奴婢胡乱收东西,怕是会把奴婢的爪子给砍了。
这玉佩,太贵重了,太子殿下还是留着吧,奴婢告辞!”
说完,大狗匆匆离开。
他以前怎么说也是一国之王,这种事他看的实在是太清楚了。
那位已然对他失望了,他要是还不懂,就真的悬了。
虽说,他也恨秦墨,恨得要死。
可在皇帝面前,他是半句不好的话都不敢说。
皇帝是个合格的皇帝,心中常怀愧疚,可下手时却不会留情,真天子也。
李越同他比,简直提鞋都不配。
看着大狗消失在黑暗中,李越心态炸了。
他总觉得世界都在与他为敌。
他可是太子,为何一个卑贱的狗太监也敢拒绝他?
难道是他们提前收到了什么风声?
想到这里,李越吓得浑身一颤,他再也无法镇定的跪在这里。
甚至脖子上的汗毛全都竖起。
这黑暗太黑了,他总感觉的有一把无形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爬了起来,可双腿早已麻痹,根本使不上劲儿。
连滚带爬的样子,说不出的狼狈。
可他不管,他要爬到有光的地方去。
跌跌撞撞跑回东宫,“快,掌灯,把沼气灯统统给孤电上,照不到的地方,全都点上鲲烛!”
可无人应答他,他这才反应过来,宫女跟太监统统被抓了。
眼下东宫除了巡逻的侍卫,再无一人。
难怪东宫内这么冷,原来是无人烧火道,往壁炉里添木炭的缘故。
他裹住毯子,小心翼翼的点燃了沼气灯,又挨个将鲲烛点燃。
明亮的火光,才让他心底有了一丝暖意。
可他还是怕。
特别是听到巡逻将士身上盔甲碰撞发出的声音,他就浑身冒虚汗。
他死死的盯着殿门,生怕下一刻,便有手执利剑的侍卫冲进来!
好一会儿,那种恐惧感才少了不少,他觉得这里不是个好地方,于是匆匆跑进了柳如玉的寝宫。
只不过这一路太黑,他摔了好几跤,手和膝盖都擦破了。
可寝宫里光亮如白昼,甚至,柳如玉的寝宫外有太监和侍女守着。
“如玉睡下了?”李越问道。
“禀太子殿下,太子妃歇下了!”宫女道:“您还是先回吧,皇后娘娘有旨,从即日起,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太子妃休养身体!”
“你们是立政殿的人?”李越愣了愣。
“是,奴婢等人都是冯公手下的!”那侍女道。
“孤是太子,难道都没资格进去?”李越不敢相信的道。
侍女苦笑道:“殿下还是不要为难奴婢了,皇后娘娘说了,若是太子过来,一定要将太子劝走,以免太子妃情绪不稳。
就连丽妃娘娘,皇后都下了禁令!”
“母后她”李越神情复杂到了极点,看着大门,若是以往,他早就一脚踹开了,可现在,他不敢。
他只能站在外面呼喊道:“如玉,是我,今夜我在这里歇息!”
可一连呼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任何回应。
李越心急如焚,加大了声音,下一刻房门打开,一个李越最恐惧的身影出现在他视线之中。
他猛地后退三步,眼中满是惊骇之色,“岳,岳,岳”
“能安静点吗?”胡红玉道。
“能,能!”李越机械般的点点头,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他死死盯着胡红玉的手,发现她手上并无尖锐之器,这才稍稍放心。
“安静点,如玉才刚睡着,要是把她吵醒了,你懂得!”胡红玉拳头捏的啪啪作响。
李越虽觉得憋屈,却也还是头如捣蒜,“明白,明白!”
寝宫大门再次关上。
李越又是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