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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朦胧(二)(2 / 3)

斜照,王府依然人头攒动。留在长厅内等候的只有王爷夫妻,金士荣坐在一旁,说些南省的野话给我们解闷。

平康王对我微笑:“听说姑娘年幼时住过巴陵小仓山,腹地风景很美,又是南宫家的福地。世叔一定很疼爱你。”

“那会儿世道乱着呢。咱们家只是偏安一隅。”

“小姐的名字是哪两个?我只知道世叔的独生女儿,闺名为朱翼。”

我抬起眼睛。他眉清目秀,气定神闲,一点也不担心长丰的遗孤会被羽林卫找出来。

“咱们这辈的名字由祖上定下来。比如新君起名单立,我的名字是单容。可惜,铁麒麟王朝子嗣单薄,若这辈再有一个,也不知道叫什么好。”

“相比之下女孩的名儿就好听多了,白霄绿桃。那年南宫本家生下一女孩,庆禧老主高兴得很,说丫头早晚给他做儿媳,所以亲自拟好名字。”

他掀开茶盖,吹吹气。

“拟好名字,录入族谱。将来便是世家的继承人。可对于一个女孩来说并不公平,如果传承于她的是不幸。”

仿佛听见南山的钟声,直直敲入心中。

“王爷…去过小仓山吗?”我问。

他双手拢着暖炉,单薄的下肢搁在空荡荡的棉袍内。

“我没有那个福气。”

郭池什么也没找到,将王府的墙壁都凿开了,依然一无所获。我们乘坐马车悻悻而归。那位平康王一直生长于宫廷,他甚至比长丰更熟悉宫中的凹凸曲直。因为他身有残疾,所以做不了铁麒麟的继承人。我的指尖有些凉意,这世上的人,往往越想求平安却不得平安,越想要功名的,却不得功名。

金士荣说,羽林卫搜查先主遗孤的事,已闹得大半个京都都知晓。刚下车,门口已有管家来迎,屋里的男男女女都等着我们。

金士荣拦住我,请我至门口的石墩子旁。

“小夫人,这些天你别出门了。”他捻捻胡须,微笑道:“找那个孩子最好暗访;如今要紧的,还是让郭兄弟守好大都。”

风怪冷的,他看出我的顾虑。

“夫人放心,新君未即位之前已是储君,正位名正言顺,这孩子翻不起风浪。”

王府找不到,多半已送走了。难道平康王为了保留自家血脉,明知不可为而为麽?

“如此说来,他该瞒住所有人。为何让公主吵嚷,如今闹得满城风雨?”

“这个…我也猜不到。”男人搓着胡须,“最好…不是冲咱们来的。”

我瞅一眼大门:“回去后别提这个。婶婶这些天担惊受怕的。她若和你吵起来,几个老的小的又要哭闹。另外也别去烦娄老伯,他本来病得糊涂。”

金士荣低头笑道:“只怕老四着急找娄大人商量呢。”

我看着他也笑:“郑府尹果然念旧又刚直,我瞧先主和娄伯伯的眼光倒好。”

他立刻端起油滑的嘴脸,和刚才恭维平康王一模一样:“新君的眼光更好,我早答应过主上,再不去赌钱的。”

管家跑来催我们进屋。少夫人正和姑太太吵架。娄大人依然吃不下东西,吃的都吐了;老太太却吃太多,闹肚子呢。另外大宝少爷吵嚷要回家,回家审讯家仆去。老将军更不得了,找出国公爷的盔甲,说要去打仗。

“家里人手不够,田庄上的人还没到呢。”

为何还未到?我早吩咐过,如今府中人口多病人也多,叫庄子上找几个能干活的进城。

管家愁眉:“家中粮食不够,庄子上要将粳米牲口备齐,一趟运过来。光人来是没用的,家里留的不够吃。”

明日先去外头借些帮佣回来。佑珍姐姐还未回京,阿楚帮不了我。大都内外一直被缺粮的阴霾笼罩,这可不是好兆头;流民涌入,城内平民骚乱,羽林卫或进或退都要吃亏;若京都失去辖制,会不会影响去永昌的供给。单立好久没有来信,他是否安全;还有那个孩子的存在,要不要告诉他呢?

翻来覆去,一夜未睡。天微明,我伏在案头写信。披好衣服请人寄信,却发现已有人等候在大门口。

“元茂喜,你来干什么?”

她撩开车帘,绿桃蹲在里头。她们两个一定不死心,非要把孩子找出来。

“我们想了一夜,王府在京郊还有几座园子,能不能再找一遍?”两个女孩用乌溜溜的大眼瞅我,“你…你能把郭将军借来用用吗?”

我拒绝:“不行,昨天大张旗鼓却一无所获,今早就会有人参奏郭将军。”

女孩欲言又止,都眼泪汪汪的。

天亮后我要去南山寺,请两位客人离开吧。

绿桃的嗓子哑了,哑着嗓音:“我不想回宫。他们要逮我回去。”

你是公主,原本就该住在宫里。元小姐最通情达理,快劝劝她吧。

哪知元小姐却说:“待在内宫,不如待在我身边安全。”

我想一想:“也对。不过今天我要去南山静静心,问问先人,接下来该如何做。不能帮你们找孩子。”

她俩对看一眼,尔后一起说:“那我们等你回来。”

管家帮忙把马车行囊都装好,我披上斗篷登车,她俩果然乖乖等在一旁。尤其是绿桃,她有与生俱来的专注神情,像吐丝的蚕那样一心一意。管家请小姐们进屋,吃口热茶或者喝碗粥。她就认真说:“等在门口好。我想第一眼就看见马车回来。”

于是我转向元茂喜:“你们同我一起去。郭将军早上入宫,随后来会南山接我。”

她俩听了,手拉手钻进马车。绿桃年纪还小,两颊粉扑扑的,下巴的轮廓很像长丰,很俊秀也很倔强。昨日她挺讨厌我的,昏倒前还不忘打人。今日又柔和许多,挨着元茂喜打量我呢。

“喜儿说了,兴许不是你害阿爹的。所以呢,我们才来找你。”她撅着嘴,吧唧吧唧的。

我问另一个:“你怎么知道不是?”

另一个捂住她的嘴,不肯与我明说。她也在盘算事情。

“郭统领手下那么多人,他一定能找到孩子。”

昨天郭池对她的吩咐可卖力了,不知信誓旦旦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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