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
“冲啊…冲………”
是夜,月色昏暗,火光冲天,一队队手持火把的将士刀/剑相撞,暗红色的血液一连串高高飞溅,落在模糊不清的脸上。
戎狄大营内,巡逻的将士们举着火把走来走去。
霍青铮穿着戎狄将士的盔甲,带着人趴在距离大营不远处的小山坡上,两个时辰前,戎狄大军几乎已经全部出动,现在只剩下了几百人看守着帐篷和粮草。
他扭头向后打了几个手势,带着几十个精挑细选的小兵,趁着月色消失在原地。
“谁?”看到前面似乎有人影在晃动,系着红巾的小兵举着火把向前走了几步,刚想叫住对方询问,话还没说完,脖子一痛,没了声息。
远处有人注意到这边异常,用戎狄语喊了几句,霍青铮连忙也用同样的语言大声回答,示意无事。
然后将软下的尸体缓缓的放到地上,假装巡逻的样子去了粮仓。
估摸着其他人应该已经到了约定的位置,先是按照约定好的暗号模拟了几声鸟叫,再从怀中摸出火折子,吹出火星后,丢到事先泼了油的粮堆上,确保粮食被点燃后,快速离开了帐篷。
途中已经有戎狄兵马发现敌军偷袭的事,幸好他们都穿着和狄人相同的盔甲,一行人借口去河边取水离开后,这才有士兵反应追过来。
追兵在路上又被事先埋伏好的大启兵马偷袭,最后死伤惨重只得退回营地。
凭着这一次的夜袭,戎狄那边的粮食被烧了大半,剩下的已经完全不足以支撑他们接下来的战斗。要知道他们的骑兵每一次冲锋,耗费的粮草都是一个可怕的数字。
这样一来戎狄兵马不由生出了退意,而大启这边有援军相助,兵强马壮,从上到下士气十足,誓要把之前输的都赢回来。
因此漂漂亮亮打了好几场胜仗,一鼓作气,把被占去的土地又夺了回来,还把戎狄佬往草原深处赶去了不少。
远在京城的皇帝在朝堂上得了快马加鞭送来的征北军大获全胜的消息,外加戎狄可汗递上的求和国书,高兴得连忙派天官带着圣旨和一应谈判官员赶赴漠北。
“驾!驾!驾……”两匹威风凌凌的骏马在草原上风驰电掣,一前一后,乌黑油亮的头发随风飘扬,带来了一阵阵的欢笑声。
“哈哈……好爽快!驾!驾!……”靖祈瑧骑着马,跟着舅舅霍青铮在草原上痛快地跑了好久,这才拉紧手中的缰绳,控制着马儿慢下来。
“这是我长大后第一次这么痛快的跑马,谢谢舅舅。”靖祈瑧满怀感激的扭头对着骑马跟在自己身边的青年说道 。
“这有如何,以后有机会再带你一起就是。”
靖祈瑧闻言无奈的笑着说道,“舅舅怕是忘了,阿承即将启程返京的事了。”
“有何难,我总有一天要回京述职的,到时候再带你出来便是。我们霍家的儿女,谁不是在这边疆的马背上练得一身好功夫?就算你是皇子,也不能少了这份血性。”
“舅舅所言甚是,阿承受教!”说完冲他行了一礼。
霍青铮看着他这样子,一巴掌拍在靖祈瑧肩膀上,连带着马身也晃动不已,笑着说,
“看你这文绉绉的样子,我差点以为是哪位夫子!在这里,只有咱舅甥俩,你不要在乎那些酸腐的文人一套。怎么,难不成还要我随时注意着,给你这太子行礼不成?”
“舅舅教训得对,是我的不是。”
和舅舅去草原上跑了马后,过了几天,靖祈瑧就和靖祈玮两人,跟着一帮来漠北和谈的官员启程回京。
一路上,官员们因为要避讳的缘故,很少去两位殿下的跟前露脸,靖祈瑧和靖祈玮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呆在各自的马车上,几乎很少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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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千里之外的某处征/兵点,负责文书的小吏,正把上一个报名的,叫做王二狗的人的名字写在登记薄上,立即喊道,“下一个!”
当看到面前出现的干净整洁的深青色棉布衣裳下摆,登记官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发现面前站着一名长相清秀,面带稚气的男人,笑了笑,问道:“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户籍给我看看!”
清秀男人把身份户籍交给了对方检查,又再三保证自己成年了,这才顺利的报了名,成为一名新兵蛋子。
他拿着东西离开征/兵处还不到十米远,突然听到后方传来了一阵叫嚣声,“凭什么他就可以报名我就不行,你们这还有没有王法……”
这声音还有这语气越听越熟悉,像自己认识的一个人,清秀男人沉疑了片刻,转身往回走去。
看到那人面红耳赤的样子,还有那乏黄灰黑的皮肤,清秀男人不由一怒,“阿威!”
正在叫嚣的男人听到有人在叫自己,转头一看,发现是一张无比熟悉的脸,身体一抖,有些瑟缩。立马又想到了什么,腰杆直起来叫道,“你叫小爷什么?小爷名字是你该叫的?”
清秀男人也不说话,目光沉沉的看着他,反倒是叫阿威的男人的气势萎靡了下来。别别扭扭的,不再说话。
清秀男人歉意的对着登记的小吏拱拳行礼,“启禀大人,这是和小人一起,从家里来参军的兄长,只是路上不小心分开了,又因为户籍资料都在我这里,这才弄出了事来给您添麻烦。”他说着就递上了手中的户籍文书,顺便暗暗递过去了一枚碎银子。
登记的小吏接过户籍的时候,发觉手中的异物,暗自捏了一下,收起怒容,给了他一个笑脸,还顺便把两兄弟的名字写在了一块儿。
一旁的人虽然觉得,他俩脾气上兄长不像兄长,弟弟不像弟弟,反倒像是倒了个个儿,却也没觉得奇怪,毕竟他们长相上还是有相似之处的。
阿威看着清秀男人帮自己处理好报名的事,没有再闹出什么事来,不复刚才嚣张的模样,颇为安分的跟着他和带队的将士,前去自己接下来要住的地方。
到了新兵住的营帐,发现还有许多空着的地方,清秀男人选了一个靠窗的空气流通的地方,把自己的被褥铺了上去。
兵/营里发放的被褥都是统一的,虽然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