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妃强自镇定挡在女儿前面,“海晏公主所言,句句都是猜测,根本不可信。”
其实在场的人都明白,到底是谁给明德帝下的毒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哪一方处于弱势。
这夜注定是个不眠夜,朝阳殿里再次形成了对峙。
正在这时,御林军包围了朝阳殿,沉重的脚步声与铠甲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刺耳。
月光透过云层,斑驳洒在殿前的青石板上,给这紧张的氛围添上了一抹冷冽的银白。
殿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两方人马紧绷的面容。
一方以皇太后为首,楼羽霄带领的东羽卫手持兵器,面色凝重,随时准备与殿外的御林军一起将海晏公主夫妇拿下。
另一方则以岑鸢和时安夏为首,马楚翼带领的东羽卫,个个身形挺拔,气势汹汹护在一侧。
双方从人数上来看,自然是太后方赢了。
蓉妃忍无可忍,暗自着急,“这么多人还怕什么?上啊!”
旁边的嫔妃不由得翻白眼。
刚才你是眼瞎吗?楼羽霄差点被马楚翼杀了!谁敢冲上去送死?
林妃却是双手合十,默念别打起来。她的九皇子还在驸马手里呢!
这熊孩子这会子跑到那边去送人头吗?
虽然九皇子不是她亲生的,但好歹从小带到大,怎么也有了深厚的感情。
林妃迈着小碎步跑过去,想把九皇子拖走。
谁知九皇子却反过头来认真劝她,“母妃,您也不要过去了,就在这边吧。云兰公主给父皇下毒,别站那边!”
云兰公主气得脸色发青,“小九,你听一个外人胡说!”
九皇子稚嫩的少年音里透着他这个年纪才有的顽皮,“海晏公主是父皇钦封的公主,跟你是一样的身份地位。她才不是外人!你下毒,你才是外人!略略略!”
此时殿外御林军高声宣布:“奉太后之命,捉拿海晏公主和驸马!所有人等,放下兵器,束手就擒!”
马楚翼心头一凛,下意识朝着岑鸢看去。
但见对方气定神闲,手里仍旧拉着时安夏,面色不变半分。
就这么一回头,马楚翼的心也安定了。
长枪一立,准备迎战。
皇太后快气爆了,反而冷静下来,“小九,你真的要一意孤行站在那一边?”
她表面问的是九皇子,实则问的是林妃。
她这是逼林妃表态。
林妃心一颤,深知这一步踏出,将意味着什么。
外头御林军已冲进殿来。
林妃忙拉紧九皇子的手,正要说话。却是九皇子先说了,“皇祖母,您有没有闻到好臭哦!整个大殿里都是一股臭味。孙儿刚才仔细嗅了嗅,觉得那臭味是从您身上发出来的。”
林妃闻言,脸色霎时一白,眼中满是慌张。
天爷呐!她家小九要么不惹事,一惹就惹大事!
这屋中哪个没闻到异味儿?偏偏小九在这众目睽睽下非得嚷嚷出来。
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太后身上。连冲进来的御林军一时都不知道要干什么,怔在殿门处进不得退不得。
皇太后难堪至极,眼里掠过愤怒与尴尬,目光阴森地望向九皇子,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与审视:“小九,你是说哀家年迈体衰,散发出臭味儿?”
如果目光能杀人,她能把这死孩子碎尸万段。
偏偏九皇子似未觉察到气氛的微妙变化,依旧天真无邪地眨巴着眼睛,认真地说:“孙儿没有说笑。皇祖母,您真的该让御医瞧瞧,病入膏肓就不好啦。”
林妃在一旁慌得差点想撞头。
别说了啊,蠢孩子!
她既担心九皇子的童言无忌会触怒皇太后,又心疼孩子纯真无邪,不懂得宫廷中的复杂与忌讳。
还是她平时太惯着了,再惯着命都要没了。
林妃急忙上前一步,想要打圆场:“太后恕罪,孩子年幼无知,言语间或有冒犯,还请您莫要见怪。或许是近日宫中打扫不够周全,才有异……”
话没说完,意外就发生了。
一只白色小狗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咬到了太后的裙子,哗啦一声,裙片不知怎的就掉了下来,露出她流脓的腿。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不已,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太后的脸上先是暴怒到极致表情,随即被剧烈的疼痛所取代。她本能地用手捂住裸露的伤腿,眉头紧锁,脸色苍白如纸。
周围的侍从和宫女们见状,立刻慌作一团,有的急忙上前搀扶太后,生怕她摔倒;有的忙将裙片拉紧,重新遮掩住伤腿。
御林军不抓人,改抓狗。
那带头的顺手将手里的兵器砸向闯祸的小狗。眼看就要砸中小狗,听得“叮”一声,马楚翼的长枪挡住了飞来的长刀。
与此同时,九皇子喊道,“三毛!”
那小狗正是九皇子养的宠物,名唤三毛。
三毛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夹着尾巴,直往九皇子怀里蹦。
九皇子也知闯祸了,张开双臂接住蹦怀里的三毛就往岑鸢背后躲起来。
这边,太后本来就是靠着福寿膏才撑到现在,那裙子也因着伤势没敢系太紧才导致被三毛一咬就松掉了。
此时她咬紧牙关,尽量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呻吟,但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还是透露出她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一位年长的御医迅速从人群中挤出。他一边安抚着太后,一边小心翼翼查看她的伤势。
“快!快将太后移至偏殿,准备药箱和干净的绷带。”御医指挥着身边打下手的医士,同时示意其他人保持冷静,不要惊扰到太后。
在众人的簇拥下,太后被缓缓抬往最近的偏殿。
一路上,她的眼神中除了愤怒和无奈,更多的是对福寿膏的渴求。但福寿膏在北翼是禁药,她不能开口,就算开口也一时半会找不到。
到达偏殿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