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席位坐下,邻座也俱都是公侯之家。
母女二人落座,很快有人寻来热切攀谈。
季海棠看母亲往来得宜,一方面羡慕母亲总是人情练达,一方面觉得母亲过得实在辛苦。
以他们季家在朝中的地位,其实不必如此小心经营,只是母亲向来谨慎,总是无一不妥帖。想来此生最出离控制的事,便是生了她。
季陈氏对自家女儿的性子再清楚不过,惯不会逢迎这些场面话,她便挂着笑脸以一己之力拦住了所有想要靠近未来国母的众夫人。
周围人都聊得热络,季海棠扬起无比娴静的微笑致意。不过实在无聊,心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数起筵席上的杯子来。
尚未数尽,兆庆帝与文贵妃相携而来。
看着罢朝数年的帝王越来越浑浊的双眼,在场众臣心中无一不叹。
寿星登场,礼乐起奏,各府开始依次进献寿礼,一套冗长的流程走完,夕阳渐渐西下。
坐在席间,季海棠捏着手中的象足双耳金杯,看着眼前的金齑玉鲙,想起在边关吃着风雪的父亲与大哥,忽而有些食不知味。
放下金著,季海棠望着龙椅上日薄西山的兆庆帝,就好像看到了泱泱北梁时至今日满目疮痍的模样……
尔后,一声嘹亮的通传打破了眼前的歌舞升平。
“太子殿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