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带血的银子，就该受到律法的惩罚。”
“不，卢氏之人，我一个都不会用！”
“无妨，蓝前辈也是为了朝廷。先入城吧，我对闻名三晋的卢寰大儒还是很敬仰的，听说他最善治《礼》，正好我有些关于伦理的问题想请教一下咱们这位‘三晋贤士’！”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同年林如海的女婿，对贾琮的性格有了初步的认识。
张正矩点了点头，提笔就将这两条加在了给皇帝的奏折上。
钦差行辕定制了一块匾额，上书三晋贤士四字。
张正矩看完了卢氏的口供，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的计划。不过此事不但涉及了一桩皇室的丑闻，还跟国朝仅存的异姓王扯上关系了，这就有些难办。
投献，说白了就是将田产托在缙绅名下以减轻赋役。
不过他这回可是带着五千大军前来，不就是平阳卢氏嘛，一群书生能成什么气候？
就是把整个平阳府的士绅大族都算上，他贾琮都用信心在一日之内，平推整个平阳。
贾琮出城后就与这支队伍汇合，一行浩浩荡荡，快马向平阳府赶去。
不是没人怀疑过卢寰，为何平阳卢氏始终躲在暗处不愿站出来。之前卢家还用担心牵连到代王妃给搪塞过去了，如今这个理由反倒成了他投靠朝廷的理由之一。
刘淮点了点头：“目前还不知道这个站在平阳卢氏背后的水家人是谁，毕竟卢氏不过是卢家嫡女的替身，知道的并不多。不过既然涉及到了北静郡王府，琮哥儿，必须谨慎啊。”
……
刘淮一把拉住躁动起来的贾琮，安抚道：“先别急，听张小子说完。”
四月初，春暖花开的三晋大地处处都充斥着暖意。
不过刘淮这会也有些发愁，吃喝玩乐他擅长，处理这种麻烦事……
奏折写完后，他抬起头来对贾琮说道：“太原这边的事差不多了，永丰伯可以出发去平阳了。”
蓝景文是老丈人林如海的同年，不过他没有林老爷的高，当初只是三甲同进士，十余年时间能熬到正四品的知府任上也算是才学不错。
“所谓投献之害，可见一般。若是遇到仁善之人，投献之后的确能够免去重税之苦。可若是遇到那等贪婪之人，年后，田地就要真换了主人了。”
“奴婢该死，请太爷恕……”
他叫来心腹吩咐道：“你立刻派人去府衙打听打听，贾家小儿此来是要做什么？还有，让人赶紧收拾东西……”
新任提督山西学政王镜梓走马上任，开始清查山西治下州府县学，凡是这一次参与集会对抗朝廷的举人、秀才，全部记录在册。
不信？你看山西乱了这么久了，整个山西的士绅、豪族团结在一起对抗钦差，可有卢家人站出来过？
没有吧，那就对了。人家平阳卢氏早就与贾家小儿站在一条线上了，甚至为了交投名状，亲自鼓动山西的士绅大族出来闹事，好让朝廷有理由动手。
“老奴已经让人去打探消息了，主子，依老奴看，贾琮来者不善，主子还是先出城为妙。”
这位还真不愧是贾恩侯的儿子，一样的狠辣！
五千禁军入城根本就瞒不住，早就在城门四处安排了探子的卢寰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贾琮没有怪罪蓝景文，若他的实力不足，说不定还真就听从了这个建议，分而化之也算是不错的主意。
按照张正矩定下的计划，这块花费了二十两银子制成的匾额在当天夜里就被劈成了柴火，塞进了炉中用作煮饭用。
“按照下官查到的情况来看，卢氏七房看似团结，但实际上早就各有算计。卢寰上了年纪，卢震作为嫡长子不但没有才华还是个贪财好色之徒。反而七房的卢怆作为卢氏七子中最具才学之人，却被卢震打压不得入京赴试，只能窝在书院当个教书匠。伯爷，此人或可一用……”
“回伯爷，除了卢震与其两个儿子外，卢家二房、四房、六房的人都在城中卢府。三房、五房还留在襄陵卢家祖宅，七房的卢怆在洪洞书院，其余庶支基本上都呆在襄陵。”
补税的补税，退田的退田。
张正矩想起自己中举后，老家周边的百姓捧着田契求着他收下的情景，忍不住感慨起来。
张正矩这个人型《大夏律》早就把各种律法条令研究的通透，在短短的三日内就给那些闹事的人送上了各种各样的罪名。
凡是超过朝廷规定免税的田产，大半换了名字，县衙户房的吏员差点累瘫，最厉害的一位，一日时间写了上百份新的田契。
……
张正矩的眼睛眯了起来，笑道：“这段日子的确是难为永丰伯了，如今卢寰替朝廷筛选了山西的士绅大族，为了感谢他为朝廷所作的贡献，永丰伯不妨送一块匾去平阳卢家……”
贾琮也是颇有感触，他看完了龙禁卫送来的消息，感叹道：“这事只有两个办法，一是要尽快在江南推广土豆与玉米的种植，好让百姓有足够的粮食填饱肚子。二来是要改革税制，至少要比投献所缴的佃租低。”
“我的主意很简单，引蛇出洞！”
没人怀疑冀王亲书，盖了钦差大印的“三晋贤士”会是骗人的，他们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骂娘。
这倒是奇了，卢震竟然跑去了大同。好像那些在太原闹事的士绅说过，卢寰病的不轻，卢家子孙都在家中侍疾？
贾琮又问：“如今还呆在卢家的都有谁？”
蓝景文能在卢氏一手遮天的情况下，坐稳平阳知府的位子，自然是小有手段之人。
像这种纠集一起对抗朝廷的事，往往都需要一个能够领头的人。而卢寰，就是站在暗中领导这一切的人。
张正矩看向贾琮，冲他眨了眨眼：“平阳卢氏既然喜欢躲在背后阴人，那咱们就将计就计，让他们继续闹。闹得越凶，跳出来的人就越多。永丰伯不妨肆意一回，多逼一逼卢家，看卢寰能鼓动多少人跟朝廷对抗，最好能把躲在背后的水家人也钓出来，一网打尽。”
啪！
贾琮双手使劲一拍，兴奋的喊道：“这个好，这段日子都快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