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明不敢调动体内灵力,只得用强健的体魄赶路。
他先是找到一条小溪,清洗了浑身泥垢,再把捡到的那身道袍也洗干净,看了看道袍背后绣着的一个凌厉的“剑”字,宛若一把利剑,想要刺破禁锢在身的枷锁。
李一明顿感心情舒畅,毫不犹豫将道袍穿在身上,即使道袍仍旧湿润。
从空绝道人先前的话中,李一明已经总结到了一个关键的信息,
那就是在这个资源有限的修仙世界里,一个人若想顺利修行,要么自己有绝对强大的实力,要么就只能倚靠修仙宗门或者家族势力。
而李一明对此已经有了打算,那就是空绝道人的宗门——灵剑宗。
“我现在正如浮水之萍,当自寻生机才是,尚且不知这灵剑宗内部是什么组成,此行只怕是凶多吉少,唉,不过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思绪流转间,李一明已经快要到达森林尽头,他站在树梢远远望去,就看到这有些稀疏的林子里,有几团有些大的黑影在缓慢前行,然后停住。
他仔细一看,发现是几辆马车。
没有丝毫迟疑,李一明加快了脚步,几个腾挪,潜入林中,靠近了过去。
横穿林子的土路上,第一辆马车中,“砰砰砰~”的声音响起,满脸褶子的老孙头拿着自己的旱烟杆在木箱子上用力敲打着。
把烟杆里面卡住的黑烟丝儿都敲出来后,他再从烟袋里掏出新烟丝放进去,用火匣子点燃。
悠然自得地抽上一口后,他对着小土坡后面的林子喊道:
“臭小子,好了没有?再不来我们可就不等了”
“快了快了!”
那边传来一声少年人的回应。
“年纪不大吃得多也就罢了,拉个屎还这么慢,不知道我雇你们这帮小娃子这一路上要损失多少钱财哦,就该叫你们被仙人们捉去挖灵矿。”
老孙头一边抽着旱烟一边不满地编排着自己路上雇佣的护卫。
他的视线向着车后挪去,看向林间小道上属于自己的整个行商车队。
除了一辆拉着放杂粮饼子和水的箱子的马车外,还有自己经营的细布粗麻,以及自己一家几口人,和从家里带出来的两个老家奴,还有一车就是路上顺道雇佣的几个年纪不大的孩子。
几个孩子说是可以当护卫,保护他的商队,老孙头见他们个个面黄肌瘦,心下一软,便真的雇下了。
这还是老孙头第一次带商队出门,原因就是家里突然来了仙人,不由分说就带走了他家里的所有壮丁,包括他的两个儿子和几个得力家仆,说是带去挖灵石矿。
自那以后,家里便只有老人和女子孩童,那个地方他不敢再待,于是收拾所有家财,走了这么一趟。
老孙头跟自己说是去救自家儿子,又着实像是在逃离,唯有施行布善才能换取一丝宽慰。
一路走来,虽不是饿殍遍野,却也是民不聊生,没有几个村子的人能吃饱饭。
这时,有一个二八芳龄的少女从车里挤了出来:
“爹,喝点水,吃口饼子。”
老孙头的女儿孙小娥拿着一张杂粮饼子递给自己的爹。
“吃什么吃,没到饭点吃什么!当粮食白捡来的吗?一路上遇到那么多饿肚子的人,就知道吃吃吃。”
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孙小娥也不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杂粮饼放回车里。她知道一向疼爱自己的爹不是因为这个骂自己。
果然,又听老孙头哀声抱怨的话音响起:
“从招了那几个傻穷小子加入车队开始,我就看到了你眼神不对劲,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女大不中留啊!”
原来,在老孙头好心雇佣的几个小伙子里,有一个背着一把缠布剑的少年,自上车那一刻起,就勾走了他家女儿的魂。
“啊啊啊!有鬼啊!!!”一声惊恐的尖叫打断了父女俩的交谈,也让整个车队的气氛都顿时紧张起来。
不多时,其他人就看到,一个光屁股的少年郎哭爹喊娘地从林子里冲了出来,扑向就近的马车,一股脑就往里面钻。
‘鬼什么鬼!大白天的哪来的鬼!赶紧把裤子穿起来!”
老孙头连忙捂住自己女儿的眼睛,把她紧紧护在怀里,他握紧手中烟杆,目光警惕地看向后面林子的方向。
里面一道披头散发的白衣人影在晃动,看来有人过来了。
孙小娥也被突如其来的叫喊声吓得不轻,又被刚才的一幕羞红了脸,只把头往老孙头的臂弯里埋。
这时,立马就有一位面相俊朗的少年从最后面的马车里跳了出来,身后背着一柄缠布剑,却双手握拳,做攻防状,警惕地盯着林中白衣身影。
那白衣身影自然便是李一明。
李一明没有隐藏行踪,缓步从林子里走了出来,而且面含笑意。
他已经在暗中观察了这个车队一小段时间了,观其行,闻其言,已经将车队身份猜测了个七七八八。
为了不引起恐慌和不必要的麻烦,李一明已经将空绝道人的剑收入储物袋中。
看着身着白袍的李一明靠近,那个背剑少年微微弯曲身体,双拳更加用力,冷声道:
“你是何人,有何贵干。”
李一明轻轻一笑,正准备回应,就看见那个车队领头人屁颠屁颠跑了过来,还一脸谄媚。
老孙头似乎是认出了李一明身上穿的道袍,和掳走他家儿子家仆的仙人极其相似!
他冲着背剑少年使了个眼色,怕对头不会意,又瞪了一眼,然后勾下腰仰视着李一明,哆哆嗦嗦作揖道:
“嘿嘿,不知仙人在此,小的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李一明听着眼前头发斑白的老汉这口有些牵强的敬语,不禁想笑,他摆了摆手:
“我还不是什么仙人,我此次就是想拜入仙门,得道成仙,老丈可愿让我与你同行。”
老孙头眼中闪过一抹狐疑之色,又壮着胆子仔细瞧了瞧李一明身上的道袍,顿时冷汗直冒,脑袋都空白了几秒钟,然后就是后怕不已,直想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