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俊俏?
毕云涛以为自己听错了。
眼前这邋遢老头连蚊子都不愿意和他做朋友,从他口中说自己俊俏,这得多不要脸。
毕云涛的怀疑和嫌弃,是个傻子都能看明白。
润华烨不急不慢地掀开打结的头发,污垢下面竟然藏着一张精致的脸。
毕云涛看到这一幕,也吓了一跳,就好像从一块含脏含棉絮的赌石中切出了绝世美玉。
“果真有几分姿色!
如果没猜错,你应该还是个读书人吧!”
润华烨点点头:
“大乾四十三年举人!”
大乾的官分为三种,第一种是像毕云涛这种功臣之后,顶个王爷或者世子的头衔,最后做个小官。
第二种是花钱捐官,一般都是家里有钱上头又有关系之人。
第三种才是科举考出来的官,这种官有真才实学,但大多怀才不遇。
很显然,眼前的润华烨就是这种。
朝廷但凡有点关系,一个举人到岭南这种蛮荒之地至少也能当县令。
当个县丞,肯定是变卖家变都凑不齐一两银子的主。
“你刚才说你没死是因为俊俏,具体讲讲!”
毕云涛来了兴趣。
润华烨长叹了一口气,又一次揭开了自己的伤疤:
“我前面十六任县丞和县令都是文人,也的确都死了,而且都死在了土匪手上。
我之所以没死,是因为遇到了谢四娘!”
“谢四娘是谁?”
“也是土匪,只不过是个女土匪!”
毕云涛:“所以,听你这意思是你色诱谢四娘?”
“我呸,文人能干出这种事?我是被迫的!”
毕云涛嘴角微扬,后世做婚检的查出问题的女人都是这么说的。
当初是因为不懂事,男朋友太坏,男朋友威胁,现在又过了诉讼期,当初我寻死觅活了好一阵,我真的是个好女孩
眼前的润华烨就是这副德性,但毕云涛还是给他保全了面子,同情地点了点头。
“谢四娘爱清秀的秀才,我就是其中之一,我被他抓到山上五年,最后逃出了魔爪。”
“怎么逃出来的?”
“宁死不从,挥刀自宫!”
说完,润华烨裤子一掀,确实是空荡荡的。
尼玛,这哥们是个狠人啊。
“我这辈子只恨两个人,一个是阉党,另外一个就是谢四娘。
阉党让我到岭南这种鬼地方来。
谢四娘折磨了我五年,让我从一百二十斤肉掉到了八十斤肉!”
“你辛苦了!”
毕云涛感觉菊花一紧。
“毕大人,您虽是世袭的王爷,但却是明主,今日特来投奔!
你有钱,我有才,统一岭南指日可待!
我不为官职,只求报仇雪恨。”
对于用人,毕云涛很谨慎,尤其眼前这人还是没有老二的玩意。
万一是阉党编故事咋办。
不过这人既然是系统的奇遇触发的,理论上也不应该是阉党的人。
想到这,毕云涛才下了决定:
“润兄,朝廷都以为你死了,官复原职肯定不切实际,我也没权力任命大乾的朝廷命官!
你先做户房管事兼师爷,做好了,我再启奏女帝让你官复原职!”
朝廷有六部,县衙也有六房,最主要是和知府衙门做对接。
“是!”润华烨的心情有些激动。
能再次踏入庙堂,是读书人一辈子的荣耀。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我交给你的事情你要是做不好,户房主事也不一定能做下去,更别说岭南县丞。”
“是!”
毕云涛威严肆意,原本自认为才华横溢的润华烨顿时没了脾气。
驭人之道,这中间学问深得很。
“我问你,岭南现在整个情况,如果你是我,谈谈你的思路!”
毕云涛试探性地问道,事实上也是考察考察润华烨的智商。
“回禀大人,如果大人没钱,一切都干不了。
但大人有钱,能管吃喝,人才是关键。
县城有了人,什么事都能干好。
当下,我们最重要的是聚集全岭南的人进驻县城。”
“然后呢?”
“以县城为中心,慢慢将地主全部清缴,将土地还给百姓。
当然,这中间还牵涉到土匪的利益,到时候肯定又是血战,所以私募军队也是必须要做的。
但一切的前提是将岭南的人招进县城之内”
“好,果然没找错人!
你的想法和我是一样的,只是格局太小!”
毕云涛大喜。
当然,格局这种事情也不能怪润华烨,他可不知道毕云涛的目标是整个大乾和阉党。
“听令!给各村下令,但凡能进县城做事者,管吃住,老幼奖励路费五两,青壮奖励路费十两!寡妇奖励十五两!”
“是!属下遵命!”
润华烨底气十足。
连续几年的灾荒,百姓早就易子而食,山上能吃的都吃了。
进县城就能吃饱穿暖,流民们势必蜂拥而来。
半个时辰后,轻骑四五十从县衙内出发前往各村各里,与此同时,县衙外也贴出了告示。
城墙之上,沐浴更衣之后的润华烨带着几分俊朗,满意地望向远去的烟尘。
城下,城内居民早已经沸腾。
当初给肉发粮,现在直接给钱。
可百姓们也担忧,县衙的钱用完了,现在的生活也是不是彻底完了?
而且人越多,这盘棋便崩溃得越快。
很快,争论声到达了顶峰,终于有年轻人站了出来:
“走,去县衙,毕大人不能这么做!
我们才是县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