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把林雪竹拦截在这里,本是想向她探探口风的。
没想到,她倒认真诉起苦来了。
只不过,从她说话的语气和脸上的神情,丝毫也没看出她苦在哪里。
“弟妹,本王知你与修弟辛苦。你放心,本王回头就让人和官差知会一声,这一路上不为难你们便是。”庆王假惺惺道。
林雪竹心中不屑,故意装作听不懂似的,强调说:“官差本也没为难我们呀,我说的苦,就是单纯的条件艰苦而已。”
庆王被她怼的又是好一顿无语,半晌才道:“那晚些,本王让人给你们送些辎重过去。”
“谢庆王。”林雪竹的笑容,就像冰消雪化的春天,明媚不已。
她倒是不差庆王的那点东西,不过想恶心他一番罢了。
对付这种自作聪明的选手,最好的办法就是无限装傻。
装到连人话都听不懂,让对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哼,什么档次,还想跟她斗智斗勇!
眼瞅着庆王语气转了个弯,又要起话头。
林雪竹连忙道:“庆王殿下,我还有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要跟官差会合了。你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毕竟你是富贵闲人,我还得流放呢。”
庆王一口老痰卡在嗓子眼,气得脑瓜子嗡嗡的。
合着他啥也没说呢,就被她坑了一笔,她现在还想拍拍屁股走人?
“弟妹留步。”庆王的笑容终于绷不住了。
林雪竹见他严肃起来,装作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起到一半的屁股,又颤巍巍地落了回去。
然而她还是不说话,就等庆王自己开口。
有那么一会,庆王在平复自己的情绪。
等他平复好了,才开口道:“弟妹,若本王将你扣在这,你可就要背负逃跑的罪名了。”
林雪竹浑身一颤,反问:“那你扣我干嘛?
“当然是因为,弟妹你不听话了。”庆王露出了本来的嘴脸。
阴险的样子,让林雪竹直呼专业。
不过,她一点也不怕。
别说是庆王这种菜鸡,就算来个拿大刀的,她也能对付。
她要的就是庆王破防。
这样,掌握主动权的人就是她了。
“你,你想干什么?”
林雪竹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身子往后缩了缩。
庆王对她的反应感到十分满意,眼中射出鄙夷的光。
阴飕飕道:“本王的皇兄,也就是当今皇上,丢了些东西,应该是被你夫君拿走了。如果你能帮本王查出他把东西藏在哪,本王就可以让皇兄赦免你们全家人的罪,甚至如果你爹还想当官,也不是不可以。你叔叔是个郎中吧?他想不想进太医院?还有你那个堂弟,他应该也不想小小年纪,就顶着罪人的名号过一辈子吧?”
庆王用高高在上的态度说完,打量了林雪竹一眼。
见林雪竹目中似有动摇的神色,他在心中冷哼一声。
蠢女人,等他查出国库的下落,第一个就杀了她全家。
不过是一群蝼蚁,哪值得他费一丁点心思!
林雪竹沉默半晌,弱弱问道:“皇上他,丢了什么东西?”
庆王眼睛一眯道:“你不用知道。”
林雪竹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嘴角。
这个二五仔,到底也不敢说狗皇帝把国库弄丢了吧?
她强压下想笑的冲动,继续装柔弱,“可我都不知道要找什么东西,又如何帮你查?”
庆王道:“你只需把元修的一举一动记下来,等本王派人跟你联络。至于东西在哪,本王自己会分析。”
“好。”林雪竹一口答应,又道:“那你承诺给我的辎重呢?”
庆王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乡野村妇。
要不是还指望着她监视元修,他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她。
“一个时辰之内,我会让人送到城门口。”庆王不屑地说。
林雪竹起身,对他行了个礼,心满意足道:“谢庆王。”
庆王看都没看他,直接出了屋。
林雪竹透过窗户,见他上了马车,便迅速下楼去。
“公子慢走。”小伙计依旧热情。
林雪竹白了他一眼,一路打听着,抄小道去了庆王府。
而庆王的马车,因为要走宽敞的大道,不得不绕了一大圈。
等回到庆王府的时候,林雪竹已经在这里等了一盏茶的工夫了。
庆王从马车出来,看见林雪竹,内心瞬间划过一丝异样。
这女人怎么在这里?
他目光阴鸷,不悦问道:“你来干什么?本王说了把辎重送到城门处,就一定会信守承诺。难不成,你以为本王会赖你那点东西?”
“不是的。”林雪竹笑嘻嘻地解释道:“你刚才离开以后,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才跑来找你的。”
庆王以为她想起了什么线索,两眼放光地问:“什么事?”
林雪竹道:“你刚才说,将来会派人与我联系。但我想着,此事事关重大,未免中间出什么差错,你还是给我一个信物为妙。这个信物最好是一对,并且还不能太引人注目。这样等我和你的人接头的时候,就能互相辨认身份了。”
庆王听到这里,已经十分不耐烦。
他冷冷道:“本王派人找你,你等着就是,要什么信物!”
林雪竹若有所悟道:“这么说,不管是谁,只要打着你的旗号来找我,我都可以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庆王浑身一凛,觉得她说的极其有道理。
这等机密之事,虽然他们谈话的时候,他已让人在周记酒楼做了严密的防范,但仍要警惕隔墙有耳。
尤其是兖王那个蠢货。
虽然被狗咬了个半死,但听说,那个蠢货仍然没死心,想在皇兄面前立功劳。
庆王扫了一眼林雪竹,鄙夷道:“你等着,本王这就进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