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竹还以为元修要问她,庆王是不是憋着什么坏,想用什么方法对付他呢。
没想到,元修却是怕庆王对她做什么。
一时之间,已经想好的回答都用不上了。
林雪竹磕巴了两声,说道:“他自然没对我做什么,否则我哪里回得来!”
元修略松了口气。
以他对庆王的了解,这人若亲自出马,肯定是有什么目的。
但只要庆王不伤害林雪竹,他都可以不计较。
林雪竹见元修不吭声,似乎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意思,有些奇怪。
她开口道:“夫君,你难道不想知道,庆王找我所为何事吗?”
“哦,所为何事?”元修接过她的话头下意识问。
林雪竹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更奇怪了。
这人,难道一点也不想知道,他的庆王老哥在打什么龌龊主意吗?
不管了,他不想听她也要说!
林雪竹怕附近有人盯梢,便凑到元修耳边,压低了声音说:“庆王让我监视你的一举一动,并且会派人与我联系。”
元修听完,丝毫也不惊讶,仿佛已经预料到了一般。
林雪竹问:“夫君,你有什么打算?”
元修面色冷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林雪竹眼珠子一转,从车厢下层摸出一叠纸,一块墨和一根鸭毛。
又从外面找回来一块表面光滑的石头,在车里研起墨来。
元修默默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名堂。
就见林雪竹在纸上写了个“一”字,然后一笔一划的,开始记录起来。
元修目光一扫,见她写道:酉时,用饭,竹笋土鸡汤,烤山药。
是今晚吃的饭。
元修不动声色,又见她写:戌时,如厕,陆默背去小树林,一刻钟回,两人无话。
元修皱了皱眉,继续往下看。
林雪竹想了想,再次落笔:亥时,树下守夜,至次日寅时。
元修终于忍不住问:“你在写什么?”
“我在写给庆王的小报告啊。”林雪竹道:“好不容易磨了一回墨,我打算先编五天的。”
元修瞬间无语。
见过不走心的,没见过这么不走心的。
就算要糊弄庆王,好歹也每天编一点呀,还有提前五天编好的?
知道林雪竹又在搞事情,他干脆将头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
林雪竹用行动表明了什么叫“孩子静悄悄,肯定在作妖”。
编好了元修五天的行程以后,她把几张纸整整齐齐地叠好,收了起来。
然后挑开窗帘向外看。
她突然想起,周申义那个倒霉玩意好像还没回来呢。
也不知他的建安城之行,最终能不能找到一家肯相信他的周记店铺。
林雪竹举目四望,就见人群的边缘,林雪兰正抻个脖子,望眼欲穿地盯着建安城的方向。
林雪竹想起刚刚她发粮食的时候,林雪兰并没有试着过来领,估计心里笃定周申义能带着银钱回来吧。
林雪竹放下窗帘,舒舒服服地躺下了。
意识进入空间,清点她这一天的所得。
周记钱庄加上庆王府,金银财宝又堆成了小山。
林雪竹看也没看,直接移进了藏宝阁。
现在,她看见这种黄白之物,内心一丝波澜都没有。
倒是对庆王书房里的东西比较感兴趣。
林雪竹用意念翻看了几封书信。
其中大部分,都是他与京中官员的通信往来。
有他写好还没送出的信,也有别人的回信。
信里的内容看起来平平常常,与熟人之间的寒暄差不多。
不过,能看出来,庆王对这些人脉是用了心的。
比如,某位官员喜欢喝茶,他便送去最好的明前龙井,并在信中就茶道发表了一番见解。
又比如,某位官员贪慕美色,他就送一幅八美图过去,并在信中对各类美人进行一番品鉴。
总之,投其所好这方面是被他玩明白了。
还玩的挺风雅,挺冠冕堂皇。
林雪竹越看越来气。
是自己演技不好还是怎么滴,为啥她在庆王面前立了个贪财的人设,庆王却没有投她所好,只给了她一车破烂东西?
是不是瞧不起她?
这见人下菜碟的狗东西!
林雪竹沉默片刻,突然来了灵感,找出她的小报告,又好好地添了一段。
做完这些,她意识再度进入空间,打算把这些书信收一收。
至于上面的内容,她没耐心一个个看。
收着收着,她发现其中有一个小纸卷,和其他书信不太一样。
便打开来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真好笑。
这是一封来自探子的密信。
上面写着兖王在庄子里突遭狗患,被咬得全身是伤,甚至不幸累及要害的事。
还着重强调了,狗皇帝派太医前往诊治,得出兖王从此失去生育能力的结论。
林雪竹想起兖王私库里,那些不可描述的小玩具,直呼狗子们咬得好。
废了一个兖王,不知要挽救多少良家妇女。
此等功德,她就不客气地记在自己头上了。
想到这里,林雪竹不由得有些后悔。
早知道那些狗子如此好用,当初就不应该放走它们的。
留着给庆王用,似乎也不错。
林雪竹颇为感慨地将东西收拾好,意识出了空间。
她看了一眼元修,见他双目微合,似睡非睡,便悄悄爬到他腿边,仔细打量了起来。
俗话说的好,伤筋动骨一百天。
她以前上学的时候,班里的同学摔断胳膊,石膏打了一个多月。
据说断腿需要更久,两三个月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