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竹一走,林雪兰就慌了。
自己一身屎,现在连热水都没有,难道要去洗凉水吗?
她将目光看向了林雪依。
“雪依,你去跟她们说,让她们把热水给我拿回来。你那么受宠,她们一定会听你的。”
她本是咬定了林雪竹心疼林雪依,一定会让家里的下人来帮忙的。
没想到,林雪竹那么绝,居然把人和热水都带走了。
林雪依眼中尽是失望,她望着姐姐狼狈又不识好歹的样子,往后退了一步。
林雪兰意识到妹妹的眼神不对,连忙问:“雪依,你要去哪?”
“去一个没有你的地方。”林雪依说完,转身走了。
林雪兰彻底慌了。
大喊道:“雪依,我是你亲姐姐,你不能不管我。你不管我,我现在怎么办?”
无人回答。
林雪依回到营地,见了林雪竹,为难地说:“堂姐,我姐姐她……”
“无妨,她疯魔了,你把这药给她端去吧。人不死就行,其他的我不想管了。”林雪竹说完,指了指药锅里的药。
林雪依默默地将药倒进竹筒里,又将药渣子扔了,药锅收起来,这才往回走。
林雪兰看见她回来,以为她会管自己。
然而,林雪依只是把竹筒放在一边,就默不作声地走了。
林雪兰恨得牙痒痒。
要不是林雪竹,她妹妹又怎么会如此对她?
林雪竹这个贱人,到底给她妹妹喝了什么迷魂汤?
林雪兰恨恨地将药喝下肚。
此时,她该拉的拉空了,该吐的也吐尽了,热乎乎的药下肚,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除了肚子里空空的,身体有些发虚外,倒没什么其他的感觉。
眼看自己一身污秽,无法,只得孤身一人绕到溪水边,就着冷冰冰的溪水,洗了个澡。
洗完,又将老夫人生前留下的衣服换上,这才回到篝火边睡下。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早,半梦半醒的众人,是被一阵马蹄声彻底吵醒的。
一辆华丽的马车,带着个面色如纸,衣着讲究的男人回来了。
林雪竹醒的早,扒着车窗一看,笑了。
这不是两天未见的周申义嘛,他到底还是回来了。
这次,周申义带了个打手模样的人,比他之前的小厮要高壮许多。
许是这人给了他勇气,他的面色一改之前的仓惶落魄,重又变得高傲、目中无人。
林雪竹只看了两眼,便不去理他。
反正不管他带了什么人,带了多少钱,只要他敢犯贱,最终的结果都会是一样的。
就是变乞丐!
林雪兰也看见了周申义,顿时心下一喜。
能改变她命运的男人出现了。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用委委屈屈,艰难求生了。
她终于可以扬眉吐气,教训那些慢待她的人了!
“周公子……”林雪兰激动之下,迅速爬了起来。
然而立刻,她就感到一阵头昏眼花。
身子踉跄了一下,栽倒在地。
她看见周申义朝她看了一眼,却很快移开视线,转而向林雪竹的马车走去。
林雪兰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她托付终身的男人,竟然无视她!
“周公子,周公子……”林雪兰伸出手,用尽力气喊道。
周申义却像听不见一般,径直来到林家的营地,朗声道:“林娘子。”
林雪竹理了理衣裳和发髻,不慌不忙地从马车上下来。
周申义打了个手势,打手模样的人迅速拿出一包银子,递给林雪竹。
“这是我与林娘子商议好的,用五百两银子换我的玉牌,还请林娘子信守承诺。”周申义冷着脸道。
林雪竹微微一笑,接过银子,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扔了过去。
打手没料到她会用扔的,反应过来时,只能用身体去接。
一个狗啃泥,摔在了地上。
但幸好,玉牌没碎。
他小心翼翼地拍了拍玉牌上的土,恭恭敬敬递给了周申义。
周申义傲然接过,揣进怀里。
林雪竹懒得多看他一眼,直接拿了银子,打算回马车里。
“等等。”周申义却突然叫住了她。
林雪竹就知道他要出幺蛾子,不耐烦道:“还有什么事?”
周申义纸片般苍白的脸,竟泛出一抹诡异的红。
他说道:“银货两清,但林娘子曾经对我的羞辱怎么算?”
“你想怎么算?”林雪竹反问。
周申义指了指身边的打手,说道:“只要林娘子能捱住他的一拳,我们从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这话一出,原本还在观望的陆默一下子就跳了出来,挡在林雪竹面前。
林雪竹的视线被他彻底挡死,不由得往右侧移了两步。
看向周申义,戏谑地道:“你敢这么嚣张,不如把你的底牌亮出来吧?”
她很好奇,这货到底凭什么,能说出这么冒昧的话来呢?
周申义趾高气昂道:“因为我拿回了玉牌,就拿回了周家少爷的身份。从此以后,你们路过的每一个城镇,都有我们周家的产业。如果你不想处处碰壁的话,就乖乖接受我的建议。这样,我也能放你一马。”
他本以为,林雪竹听了他这番话,该是十分惊慌的。
却没想到,林雪竹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就没有别的反应了。
周申义还在等待一个说法。
林雪竹却只对陆默道:“那人要是敢造次,直接杀了。”
“好。”陆默目送林雪竹回到马车里,然后悠悠闲闲,坐在车辕上,淡淡望着周申义和他的打手。
周申义感到自己再一次受到了侮辱。
他恼羞成怒地对打手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