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罗柳氏认怂倒快。
见喊了半天,也没人搭理她,就开始道德绑架。
“你们林家好歹也是书香门第,做这种事,就不怕堕了祖宗颜面吗?”
她越是喊,胡一桶的巴掌就越狠。
打得罗松柏哭爹喊娘。
这时,里长和刘奎听见动静,匆匆赶来。
刘奎一见林雪竹的架势,就知道自己又摊上麻烦事了。
脑瓜子顿时嗡嗡起来。
不过,他也知道林雪竹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
她既然要打那两个人,那两个人就必定有欠揍的地方。
里长看几个犯人抓着自己的村民打,第一反应就是这几个犯人要翻天了。
他正要上前说些什么,却被刘奎拦住了。
刘奎凑近他的耳朵,小声神秘兮兮地说:“那个打人的咱惹不起,她背后有兖王和庆王撑腰。别说是你了,本官都得让她三分。”
兖王和庆王!
光这两个封号,就把里长吓得腿发软。
哪里还敢多说什么。
罗松柏被打得受不了,扯着嗓子喊道:“娘,你到底说什么了,你快重复一遍啊。你再不说,我就要被打死了。”
罗柳氏心疼儿子,连忙道:“我就说,我就说那林氏拿她的嫁妆钱养汉子,也没说别的呀。”
里长听见她说“林氏”,顿觉有些熟悉。
回忆了一下,才想起那罗松柏七八年前确实娶过一个姓林的女子。
据说,还是京中大户人家的庶女。
当时他们还在想,京中的大户人家,即便是庶女,又怎么可能嫁到他们这穷乡僻壤来?
那姑娘莫不是有什么毛病吧?
果不其然,那姑娘在罗家过了三年,一个娃都没生出来,被罗家人给休了。
而罗家娶的第二房妻子,就是里长的外甥女。
当时里长是不同意的,无奈罗家给了一大笔银子。
他外甥女就由爹娘做主,嫁去了罗家。
想到这里,里长浑身打了个寒战。
不会这么凑巧,那打人的姑娘,就是林氏的娘家人吧?
不得不说,里长还是挺聪明的。
而林雪竹的回答,让他迅速印证了心中的猜想。
只见林雪竹对胡一桶抬了下手,胡一桶便停下了打人的动作。
林雪竹向罗松柏的方向走了两步,戏谑地问:“你娘说我姑姑用自己的嫁妆养汉子,三年花光了三百两,可是事实?”
即便是事实,现在的罗松柏也不敢说呀。
更何况,这根本就不是事实。
罗松柏忍着脸上的剧痛,艰难开口道:“不是。”
林雪竹又道:“那我姑姑的三百两嫁妆,究竟到哪去了?”
提起这事,罗松柏心虚地看了里长一眼,不敢回答。
里长顿时恍然大悟。
当年罗家提亲,直接给了一百两银子做聘礼。
他还疑惑呢,罗家穷得底掉,怎么突然就有这么多银子了?
合着用的是前妻的嫁妆!
林雪竹见罗松柏不吭声,便对胡一桶挥了挥手。
眼见着胡一桶的大掌又扬了起来,罗松柏也顾不上脸疼了。
哆哆嗦嗦道:“我再娶的钱,还有这些年我们家的花销,都是从那些银子里出的。”
里正听了这话,眉头皱的死紧。
姑娘的嫁妆,是娘家人给出嫁的姑娘准备的生活用度。
为了就是让姑娘在婆家不受气。
若姑娘中途被休,嫁妆是要带走的。
这罗家休了人家姑娘,又扣了人家的嫁妆,实在无耻!
想到这无耻的人,就是用那黑心银子娶了他外甥女,里长的心里更加膈应了。
他本就瞧不上罗松柏,现下更是对这一家子都非常鄙视。
里长冷哼一声,打算袖手旁观。
然而,罗柳氏却看见了他,杀猪般大吼道:“里长,快救救我们,松柏就快被他们打死了。”
里长沉着脸,将视线移开。
罗柳氏继续撒泼,“里长,你外甥女在我家,还怀着身子呢。现在她男人被打成这样,你这个当舅舅的却不管,你对得起你外甥女,对得起里长的位置吗?”
“闭嘴!”里长现在最不想提的,就是他外甥女。
那苦命的孩子,算是彻底被爹娘卖了。
罗松柏,名字起得倒好。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多么一身正气的人物呢。
谁知道他不仅长的猥琐,内心更是肮脏!
林雪竹听见罗松柏娶的是里长的外甥女,又见里长并没想帮罗家,料想这里长是个正直的。
于是,颇为有礼地道:“里长,事情的前因后果,你也听见了。多的我不说,只说当年我姑姑在罗家受尽委屈,如今我们刚好路过此地,那老虔婆竟主动前来挑衅,对我姑姑出言侮辱。我气不过,教训了他们一番。冤有头债有主,我不想连累无辜之人。若里长顾念自己的外甥女,请将她接出罗家。因为我马上就会带人,到罗家去讨债。”
里长听了这话,不自觉看了刘奎一眼。
刘奎向他点点头,示意他照林雪竹说的做。
里长沉默不语,内心犹豫不决。
这事若真要论个是非长短,自然是罗家理亏。
如果他不是里长,当然可以只顾他的外甥女,对其他事情不理不睬。
可偏生他就是里长。
自己村里人被人欺负了,他若一声不吭,反而帮助外人,难免不叫人寒心。
以后,他这里长之位,怕是也坐不安稳。
林雪竹知道他心中的顾虑,然而此时,她没有第二个选择。
林佳瑗的仇,若不现在报,以后怕是都没机会了。
于是,林雪竹道:“听闻里长的外甥女身怀六甲,为避免她受刺激,还是让她离开罗家为妙。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