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双听了林雪兰的话,对她顿生好感。
难得这一队人马,有一个对她们姐妹和颜悦色的。
于是道:“是我冒犯周公子了,敢问这位姑娘贵姓?”
“我姓林。”林雪兰道:“跟刚才和你们说话的那位娘子一个姓。”
梅双回头,看了一眼林雪竹,故作和善道:“哦,原来刚才那位是林娘子。”
林雪兰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开解起梅双来,“刚才的事,你别在意,她霸道惯了,打小就是那么个性子。”
梅双一听这话,立马抓住了其中关窍,忙问:“林姑娘和林娘子很熟吗?”
林雪兰点头,将自己与林雪竹一家的关系说了。
自然,她状似无意的,还提了提林雪竹一家对不起她的事迹。
周申义在旁边听得直翻白眼。
当初,他就是被这女人一顿忽悠,跑到林雪竹面前为她出头,结果落到如今的地步。
现在,这女人又去忽悠别人了。
她当真以为,就凭那两个来路不明的娘们,就能跟林雪竹那狠货作对吗?
简直愚蠢!
“你的筐都编好了?”
就在林雪兰兴致勃勃,越说越来劲的时候,周申义冷不丁打断了她的话,阴飕飕地问。
他阴起来,有一种追魂夺命的恐怖。
毕竟纸片人的气质,不是谁都能抵挡的。
梅双和梅韵吓得双双肩膀一抖。
梅双强打精神问:“周公子和林姑娘的关系是?”
林雪兰刚要回话,就听周申义冷冷道:“她是我婢女。”
梅双眉峰一抖,再看林雪兰时,目光就带了那么些意味深长。
她还以为,她找到靠山了呢。
没想到,这林姑娘只是个婢女。
不过,为什么婢女被流放了,主人却没有啊?
这流放队伍里,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和事啊!
梅双的脑子在飞速运转。
然而周申义却没什么耐心,催促林雪兰去编筐。
林雪兰委委屈屈,但又不敢反抗周申义,只能去了。
林雪兰一走,唯一搭理梅双和梅韵的人也没有了。
梅双略想了想,往官差所在的马车走去。
“官爷,我们刚刚听林娘子说,队伍里的所有人都要干活才能有吃的。请问有什么活是我们姐妹能干的吗?”梅双弱弱地问。
刘奎看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有心想帮。
奈何他一个官差,拿的是朝廷的钱,只能把钱花在官差和犯人身上。
他收留两个女人本就不妥,若是再救济她们,被人揭发,他这辈子就别想再往上爬了。
于是,刘奎硬起心肠道:“犯人们结成小队,是他们自己的事,不归我们官差管。我们也不派活计,就算派,也不会拍给流放队伍之外的人。两位姑娘若是为了生计担忧,不如找个人,跟着学学谋生的本领,应该能吃饱饭的。”
梅双碰了个软钉子,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然而她看得出来,这个官差同情她们姐妹。
她必须要抓住这一点,才能在这个流放队伍里立足。
想到这,她委屈巴巴地对刘奎说:“官爷这么说,我也就明白了。只是,我与妹妹不知哪里得罪了林娘子,她一发话,所有人都视我们姐妹如洪水猛兽一般,不肯接纳我们。我们知道官爷心善,不忍看我们两个弱女子无依无靠,想给我们个安身之所。我们就是不明白,为什么那林娘子的权力,比官爷你还大?那些犯人竟然不听官爷的,却听那林娘子的。”
她这挑拨的话,可谓是明了说的。
她也不怕刘奎识破她的小心思,因为她了解男人。
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让女人的权威凌驾于自己之上。
所以,便是她明着挑拨,刘奎也一定能听进去。
然而,刘奎确实听了她的话,也确实给出了反应。
他道:“林娘子会许多生存技能,大家都是跟着她学的;她家还有个大夫,可以为犯人们诊病,所以大家都愿意听她的。你们姐妹刚到,就把她得罪了,后面的事的确不好办。”
他话说得理所当然,听在梅双耳里,却是震惊无比。
“官爷,你就不怕她鼓动犯人们造反吗?”梅双脱口而出。
刘奎的神色变了变,却不是因为怀疑林雪竹会造反,而是觉得梅双的话实在僭越。
她是在教他怎么做事吗?
长得漂亮的女人,都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刘奎轻笑一声,冷冷道:“梅双姑娘你这么说话,怪不得林娘子不喜欢你们。”
这话一出,梅双梅韵两人的心齐齐一抽。
梅双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做柔弱状,眼泪汪汪道:“官爷莫怪,我也是心急,才说了不该说的话。既如此,能否请官爷出面,为我姐妹说合一二?若是能解了林娘子的气,我姐妹也不用总是战战兢兢。”
刘奎想了想,觉得这也是个道理。
既然他没法狠心把这姐妹俩甩开,又没法用公家的银子养着她们,终究是要给她们找个落脚处的,这就绕不开林娘子那关。
于是他道:“你们两个在这等着,我去找林娘子说说。”
他不让这两人跟着,也是怕到时候说不动林雪竹,白白丢面子。
梅双梅韵乖乖点头,做出一副柔顺又温和的样子。
刘奎跳下马车,往林家所在的地方而去。
见他走远,梅韵嗔怪地瞪了梅双一眼,道:“姐姐,平日里王爷总说你心思细密,性子沉稳,叫我好好跟你学。可你今天一来,就把能得罪的人都得罪干净了,真是能干呀。”
梅双听了这话,脸色十分不悦,反唇相讥道:“你好意思说我?要不是我拦着,你差点与那林娘子吵起来。她现在防备我们,我们要下手就更难了。到时候坏了王爷的事,我可不帮你兜着。”
“谁要你兜!”梅韵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管好自己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