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竹冷笑。
什么亡命之徒,不知道害怕?
都是肉体凡胎,装什么金刚罗汉。
不是鞭子不可怕,就是打得轻了!
林雪竹对马车里问:“叔叔,那俩孩子怎么样?”
“大的没事,小的有些麻烦。”林成尧回答。
“能治好吗?”林雪竹又问。
“得养。”林成尧又答。
知道王地柱没有生命危险,林雪竹也就不再多问了。
她对魏红儿道:“红姨,你尽量离那些人远点,若是躲不开对上了,赶紧来找我。”
魏红儿连连点头,感激地握了下林雪竹的手,这才离开。
林雪竹看着魏红儿的背影,心道若不是因为林盛景,她倒真想把魏红儿留在自己家里。
心善、能干、有心计、能吃苦,这种女人不要太靠谱!
这小小的插曲,在整整一下午的时间,让所有流放犯人的神经更加紧绷。
队伍刚扎营,各小分队的当家人就都朝林成章过来了。
那心急的模样,是饭也顾不得吃了。
林成章手里握着严大给他做的老头乐,一边敲背,一边给众人支招。
中心原则就两条。
第一,要让自己看着不好欺负。
第二,团结大多数跟着起哄的,孤立那几个喜欢挑事的。
当家人们听了这话,还想要点更具体的指导,林成章却只让他们依照情况自由发挥。
当家人们回去之后,借着出去找食的机会,和自己小分队的人偷偷商量。
商量完,几位当家人又聚在一起,交换了一波意见。
交换完,又回各自小分队,再次讨论……
几番下来之后,那搞地下活动的氛围感直接拉满了。
林雪竹看着他们反复磋商,觉得十分欣慰。
果然要想让人与人之间团结,就得先给他们来个共同的敌人。
等这波过去,他们之间的患难之情,就会更加刻骨铭心了吧。
晚饭,各小分队心惊胆战地做好了食物。
眼看着那些无赖们又要来抢,各小分队都有人站了起来,主动给人家送过去。
送过去的时候,他们都挑那些看起来相对没那么可怕的。
至于那几个打过人的,骂过官差的,他们则做出一副敬而远之的样子,哆哆嗦嗦地绕着走。
脸上恐惧的表情都不用演,就是真实内心的反应。
那几个没有饭吃的犯人,想抢别人的。
但只要他们往任何一个小分队的方向靠过去,其他小分队里的壮年男人都会提起竹竿对着他们。
这几个人心里很清楚,官差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只要犯人之间的冲突没闹出人命,都会当作看不见。
他们欺负别人的时候如此,别人欺负他们的时候也会如此。
因此,他们试着抢了几回,都没成功,只好眼睁睁看着别人吃完了饭。
这几人饥肠辘辘,又见同伴里大部分人都吃上了饭,心里更是不痛快。
到了睡觉的时间,各小分队又发起了愁。
睡吧,怕那些刺字犯人晚上找麻烦。
不睡吧,第二天还如何赶路?
怕是人没到北境,就连累带吓先死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拼起了耐力。
明明眼皮子都打架了,还是不肯放心闭上。
林雪竹见此情景,站起身来,去找刘奎。
见了刘奎,她开门见山地说:“咱们队伍里的犯人,还有那些刺了字的,你想让谁活?”
刘奎眉头一皱,“林娘子,你想说什么?”
他不喜欢林雪竹用这种带着威胁的语气跟他说话。
林雪竹道:“那些刺字的如果惹事,我夫君和小表弟是不会管的。到时候打死打残了,都是你们官差担待。”
刘奎忍住火气,尽量平静地说:“林娘子,那些人是久宜城的官府硬塞给我们的,说是请示了上面。他们打不怕,骂不怕,不高兴了就天天找事,你让我怎么办?鞭子也使了,我还能把他们杀了不成?”
“惹不起就不惹了吗?合着你们就敢欺负老实规矩守本分的呗?”林雪竹反问。
刘奎彻底火了,“林娘子,你说话要讲良心,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们了?这一路上,我对你们家还不算照顾吗?”
他心里苦,明明他才是被欺负的那个。
林雪竹冷笑,“方法千千万,就看你想不想做而已。遇到困难和不平,你处理得好,那是你的能力。直接破罐破摔,也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好处。路都走了一大半了,功劳苦劳你都有,你要愿意毁了前面的一切,那你自便,左右与我无关。”
说完,林雪竹就走了。
留下刘奎一人,看着茫茫夜色若有所思。
林雪竹见今晚是严大值夜,便吩咐道:“晚上警醒点,万一有事,马上来喊我和夫君。”
“知道了。”严大神色凝重地坐在篝火边,他袖子里就藏了把匕首。
林雪竹回到马车上,还是有些生气。
元修见状,连忙打趣道:“夫人嘴上说,要借这次机会,把大家团结起来,怎么又忍不住担心起来了?”
“我是生气官差不作为!”林雪竹道。
尤其是那个刘奎,遇到点不如意就直接摆烂,置犯人们的安危于不顾。
他回去领赏还是受罚,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这些犯人,都是未来北境的希望啊,难道要白白被一群恶人弄死?
“夫人别气,你看,官差这不是作为了?”元修挑着窗帘往外看。
林雪竹听了这话,赶紧凑上去,小脑袋从元修的面前探出去。
只见,官差取出镣铐,给那些刺字犯人每人加了两副。
还有大铁链子也取了出来,把那些犯人一串,都给拴树上了。
那些无赖骂骂咧咧的,官差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