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事官听了林雪竹的话,最初竟然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但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这娘们,该不会是在骂他吧?
可是他没有证据。
眼看着时间过去了很久,想着太守大人还在府衙焦急等待,办事官将牙一咬,扯了扯缰绳。
马车缓缓前行,这次,办事官不敢再挑坑坑洼洼的地方走。
但饶是走平坦的路,只要路上有一点点磕绊,都能要了他老命。
就这样一直咬牙坚持到府衙,办事官的前心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大冷的天,穿着件汗湿的衣服,冷风一吹,简直要冷到骨头缝里。
马车刚停下,办事官就一头栽了下去,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来人呐,办事官大人昏过去了。”林雪竹配合着办事官的动作,惊叫出声。
府衙门口,跑出了几个府兵模样的人。
二话不说,就把办事官抬进去了。
林雪竹见他们粗暴的样子,心想这办事官伤上加伤,算得上是千锤百炼了。
就是不知道,这一身二三四五六次伤害,要多久才能恢复。
正想着,门里又走出一个书生模样的人。
那人笑眯眯的,对着元修和林雪竹行了个礼,“我是太守大人的师爷,姓郑,在此替太守大人迎接二位。”
呦,连师爷都动用了。
林雪竹似笑非笑地望了元修一眼,上前扶着他的胳膊。
到了太守府,元修的演技也上来了。
拄着根竹竿,走路还一瘸一拐的。
两人慢悠悠跟着师爷往里走,走着走着,就闻到一阵阵饭菜的香气。
看来还是顿鸿门宴呢。
林雪竹心中冷笑。
“两位,里面请。”
郑师爷对待元修和林雪竹的态度拿捏得当,有种高高在上却要屈尊降贵的客气。
林雪竹不喜欢他这种做派,也只在面子上显得客气了些。
进入饭厅,就见屋子正中,摆着个不小的圆桌。
上面鸡鸭鱼肉,应有尽有。
看起来排场不小。
只不过,相较于整个北境粮食紧张,老百姓都快吃不上饭的情况。
太守府衙这一桌,未免太过于奢侈了。
“两位请坐,我去把太守大人请出来。”师爷把两人让向茶桌,微笑着说道。
林雪竹扶着元修,在下首坐下了。
茶桌上摆着茶具,还有一壶热气腾腾的茶。
林雪竹和元修谁也没动。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工夫,里间响起了人说话的声音。
“大人,这边请。”是那个师爷的声音。
看来,太守在自己的府衙里排场也不小。
分明就是熟门熟路的地方,还要放个人给他引路。
林雪竹轻嗤一声:这就是能耐不大,架子不小。
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
说话间,太守跟在师爷身后走进了饭厅。
他又矮又胖,油光满面,脸上还带着一种既嫌弃又无奈的神情。
太守身后,跟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长相普通,原本林雪竹是不会多看他一眼的。
只不过,他脸上有种与年龄不符的油腻,让林雪竹没忍住皱了两下眉。
师爷先让太守和那年轻人坐了。
然后对元修和林雪竹介绍道:“太守大人你们已经见过了,这位是太守府的大公子。”
哦,就是太守的好大儿。
怪不得。
他爹是生理性油腻,他是精神性油腻。
父子俩油到一起去了。
元修和林雪竹打招呼的态度比较敷衍。
那年轻人在看见林雪竹之后,眼神却明显亮了一下。
“在下陈玉树,两位请坐。”他开口道。
元修的目光,在陈玉树脸上冷冷一扫,有些不悦。
这人看他夫人的目光怎么这么猥琐?
饶是他在男女之事上经验较少,也觉得不太对劲。
林雪竹也察觉到了那抹直勾勾的目光,心里直犯膈应。
她冷了脸,干脆一副冰山美人的模样。
“两位也坐吧。”师爷在自己落座后,才招呼元修和林雪竹坐下。
太守话也不说一句,提起筷子就夹菜。
瞧他那脑满肠肥的样子,林雪竹就没胃口。
被他碰过的菜,她更是不想吃。
元修和她是一样的感觉。
因此,夫妻俩都规规矩矩地坐着,冷眼看太守府三人组吃饭。
“元夫人,你怎么不吃,是饭菜不合口味吗?”陈玉树见林雪竹迟迟不动筷,用自以为很体贴的声音问。
林雪竹看都没看他,客气而疏离道:“山猪吃不了细糠,大公子莫怪。”
这陈玉树,也忒不是个东西了。
当着人家夫君的面,关心一个妇人,是显着他了?
元修神色不悦,开口道:“不知太守今天召我夫妻前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他话说的虽然客气,周身的气势却一点不弱。
林雪竹瞄了自家夫君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人的出身和成长经历是骗不了人的。
元修生于皇家,长于军队,身上既有贵气,又有坚毅之气。
简简单单往那一坐,气质就秒杀对面的三个。
要不是人倒霉点,被流放了,对面三个给他提鞋都不配!
太守不说话,师爷在一旁道:“也没别的事,就是想请两位吃顿便饭,顺便聊聊家常。”
“哦?”元修似笑非笑道:“我与夫人的家常,太守也有兴趣听?”
这话嘲讽值拉满了,偏生让人无话可说。
师爷陪着笑脸道:“当然有兴趣了,大人关心民生,之前与林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