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林雪竹都觉得怪怪的。
总感觉,严大和马嬷嬷等人,瞧见她时,那眼神中包含的欣慰之情十分别扭。
话说,圆房而已,有必要那么喜闻乐见吗?
林雪竹脑壳子有点疼。
这天,下工之后,林雪竹正在看胡一桶送回来的账簿。
钱庄,药铺,医馆都走上了正轨。
就在这时,元修回来了。
“夫人,咱们得去一趟飞云城。”他说。
“怎么了?”林雪竹一骨碌坐了起来。
元修面色沉沉,说道:“周申荣要找人去医馆闹事,还是为了那批药材。”
林雪竹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支棱起来了。
要说她就是个事业型的女人呢,一听说来活了,精神都焕发了。
“走啊夫君,咱们好好收拾他一顿。”林雪竹把账簿收进空间,蹦跳着就出去了。
元修无奈地笑笑,快步跟了出去。
两人夹着马车,一路风驰电掣,进了飞云城。
由于元修的人发现及时,在周申荣打算采取行动的时候就报了信。
导致林雪竹到达医馆的时候,周申荣的队伍刚集结完毕,还没出发呢。
林雪竹换了身衣服,戴好帷帽,略等了一会,周申荣才上门。
“史掌柜呢?”他冷着脸问。
胡一桶赶忙去后堂叫林雪竹。
林雪竹迈着从容的步伐,来到前厅。
见了周申荣,她温和地打招呼,“周掌柜,别来无恙。”
主打的就是一个装模作样,气死人不偿命。
周申荣脸色非常难看,说道:“史掌柜,你跟我们周记订的那批药材,我今天带来了,你验货吧。”
林雪竹一脸诧异,“什么药材?”
周申荣嘴角一抽,强压着火气道:“就是闹时疫期间,你跟我们订的药材啊。”
林雪竹望了望天,无辜道:“可是现在时疫已退,这些药材便没有用处了,周掌柜为何还要强买强卖?”
“强买强卖?当时可是你说的,要这么多药材。我好不容易从其他城池调货过来,现在你跟我说不用了?你以为我们周家是这么好欺负的吗?我告诉你,今天你不仅要把这些药材买走,还得赔偿我们周家其他药铺的损失!”周申荣恶狠狠道。
昨晚,他收到了家主的来信。
信中,对于他不顾其他药铺死活,强行调货的行为表示十分愤慨。
并责问他把这批药材卖到哪里去了。
周申荣吓得失魂落魄,仔细一回想,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着了道。
为了给家主一个交代,他连夜调配人手,打算上门找医馆的麻烦。
就算是用抢的,他也要把这些药材处理掉。
否则,他便再无可能获得家主的信任了。
林雪竹听了他的话,轻嗤道:“周掌柜,你此言差矣,无凭无据,你凭什么说这些药材是我订的?凡事讲究一个证据,你我双方可签订过契约?若没有,你便是去府衙告我,也无法从我这里拿走一两银子。”
嗬,做买卖不签合同,简直是作死!
空有野心没有脑子,就这样的还妄想当周家的掌门人?
真是笑话!
说起这个,周申荣十分窝火。
他当时光想着趁火打劫了,又急着往各处的周记药铺发信调货,全然忘了还要签订契约这回事。
是他考虑不周没错,但谁说做生意就一定要看契约了?
这个天下,本就是谁强谁有理,谁弱谁吃亏。
他们周家就是强,至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史家,竟然还敢跟他耍手段,简直作死!
周申荣狞笑道:“史掌柜,这么说,你是坚决不肯收下这批药材了?”
林雪竹大言不惭道:“周掌柜要是发善心,想赠予我们荣盛医馆,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周申荣差点没叫她气吐血。
这娘们是疯了吧?不想给钱不说,还想白嫖他的药材,是谁给她的勇气?
周申荣咬着后槽牙吼道:“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来人,给我把这个无赖医馆砸了,我看看谁还会到这种医馆来看病!”
吼完,他身子往旁边一侧,打算让埋伏在门外的打手进来砸东西。
然而,等了半天,愣是没有一个人进来。
周申荣有些不知所措,声音抬高了一倍,又喊了一遍,“来人,给我把这里砸了!”
别说是没人进来了,就连个回话的音都没有。
周申荣顿时就慌神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让他怎么收场?
他难以置信地跑到门外,脸上顿时一副见鬼了的神情。
他的人呢?他那么老多的人呢?怎么一个都没了?
周申荣觉得自己见鬼了。
青天白日的,十几号人就凭空消失了?
怎么会,怎么可能!
林雪竹笑嘻嘻的,不慌不忙地问:“周掌柜,你找什么呢?”
周申荣浑身一抖,看向林雪竹的眼神都直了。
这娘们不简单啊,莫非史家是什么隐藏的大家族,背景雄厚的那种?
周申荣瞬间有了想跑的冲动。
他一转身,从医馆大门冲了出去。
一直冲到大街上,他才意识到,不光是人丢了,连药材也不见了。
他顿时冷汗直冒,感觉自己大祸临头了。
用家主的名义私调药材,现在不仅没有卖出几倍的价格,反而连药材都弄丢了。
面对家主的责问,他要如何回答?
怕是过不了几天,家主就会追究他的责任。
到时候,别说是继承周家了,恐怕他的小命都要保不住。
周申荣的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
他站在大街上,目光空洞,行为混乱,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又像没头的苍蝇。
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