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翠儿和王深成婚。
林家除了怀孕的顾贞娘和陪她的胡一桶没来,其他人都回来给翠儿撑场面。
一大早,翠儿就穿好了大红色的嫁衣,梳洗打扮完毕,等着接亲的队伍。
在物资匮乏的北境,一切从简。
但林雪竹尽自己所能,给了翠儿最大的体面。
吉时到,王深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迎亲队伍来了。
马是战马,比普通的马要高大矫健许多。
接亲的队伍也是昔日征北军的战友,还是黄浩特意挑选的,比较平头整脸的。
总之,一切的一切,都很有气势,很引人注目。
翠儿蒙着红盖头,被文秀清扶着,上了花轿。
马嬷嬷激动得老泪纵横,深觉做下人做到这个地步,此生无憾了。
虽然,这婚礼在许多地方不太合规矩,但该有的体面都有了。
林雪竹给的聘礼和嫁妆虽然丰厚,但不显于人前,不至于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两人成亲的地点,是官兵们驻扎的营地。
营地里张灯结彩,布置得质朴又不失热闹。
仪式简单又庄重,结束之后,中午时分就开席了。
席面上除了林家人,都是昔日征北军的将士。
因此,元修一露面,就引发了大家热烈的欢迎。
之前,他们还在打仗的时候,也曾和主帅同席过,只是没有这么近的距离。
这次,元修就坐在将士们中间,和大家把酒言欢,让他们得以看见昔日主帅亲民的一面。
林雪竹觉得这个画面挺美好的。
元修在军中向来深得人心,但普通将士印象中的元修,都是高高在上的战神形象。
偶尔打破一下大家的惯性思维,塑造全方位、多角度的人设,对于拉近元修和将士们的关系很有好处。
一个昔日的主帅,如何让昔日的手下重拾战友情,这是元修要面对的问题。
而她林雪竹……嘿嘿,她只负责撒钱就好。
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林雪竹让严大带着胡二桶和胡三桶,捧着三个托盘出来了。
托盘里放着一两一锭的小金元宝,虽然不大,但看着喜庆。
林雪竹起身,举杯道:“感谢各位出席婚礼,这是两位新人给大家备的喜金,让大家一同沾沾喜气的。以后我们翠儿到了安北城,还要承蒙各位的关照,我在这里先敬大家一杯。”
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祝两位新人夫妻和睦、早生贵子。祝元公子和林娘子一生顺遂、平安喜乐。祝北境安宁富庶、永无战乱。”黄浩也站了起来。
这几个成语,是他为了喜宴特意准备的。
临来之前,还练习了好几遍,既怕说错,又怕嘴瓢。
好在,今天嘴皮子还挺溜。
他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
有黄浩带头,再加上林雪竹的大名,早已在征北军旧部中小范围流传。
将士们都很愉快地喝下了杯中酒,也收下了林雪竹发的喜金。
大家都知道,无论是新郎还是新娘,都不会有如此财力。
因此,这个喜金的出处就不难推断了。
一早就听闻,将军夫人能力非凡,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一两金等于十两银,十两银,够普通农户家一年的花销了。
将士们心里都暖暖的。
酒过三巡之后,林家人都撤了,只剩林雪竹和元修两人在席间。
有人喝多了,话也变得多起来。
一群昔日的战友聚在一起,聊的最多的自然是战场上的事。
酒后吐真言,有人不满被朝廷轻忽蔑视,发了几句牢骚。
黄浩生怕惹出事端,赶紧出声喝止,气氛一时有些僵。
这时,林雪竹缓缓开口道:“各位都是当年与我夫君一起浴血奋战的将士,虽身份有别,但感情却亲似一家人。上战场之前,你们每个人都有牵挂的家人,安稳的生活,是战争改变了这一切。你们撇家舍业、背井离乡,不过是为了让更多人能够与家人团聚、共享盛世。对敌人来说,你们是锋利的矛,对国家来说,你们是坚实的盾,你们不该被遗忘。”
这一番话,说得将士们又是辛酸又是感动,各个心里都五味杂陈。
有几个年纪比较小的,甚至偷偷抹起了眼泪。
林雪竹道:“我夫君曾借了些银子给一位经商的旧友做周转,最初是没打算把这笔银子要回来的。可这位旧友并没有因为我夫君落难,就忘记当初的恩情,执意要还钱。不过,既然我夫君已被抄家,这笔钱我们自然是不能留的。于是我们便决定,让这位旧友在飞云城的兴盛钱庄建立一个基金,以帮扶有困难的征北军和边境军的将士们。”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本就复杂的心情,此刻更是百感交集。
他们为朝廷打仗,朝廷却对他们不管不顾。
到头来,只有昔日的将军还念着他们,为他们考虑后路。
这就是同生共死的感情吗?
而和将士们一样百感交集的,还有元修。
在此之前,林雪竹从未和他提过这件事。
所以,他现在的心情,只会比将士们更复杂。
他迅速整理好脑子里纷乱的思绪,开始配合林雪竹作出反应。
心里不由得暗自感叹:夫人她的小脑袋瓜,是真的聪明啊!
用这样的方式,让空间里的银钱过了明路。
不仅不会被人追查到他夫妻头上,还名正言顺地收买了将士们的心。
已被打散编制的将士们,也会因为这件事,而重新凝聚起来。
一举多得,不可谓不巧妙。
这是什么样的脑子,才能想出这种主意啊!
这个国家的皇帝,让她来当好了。
林雪竹并不知道元修有这么多的想法。
她继续道:“这是我和夫君初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