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正玩的开心。
冷不丁的,元崇遇睁开了眼睛,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望着林雪竹。
林雪竹瞧见了,心里又是咯噔一声。
她这个儿子也是个省心的,日常给他一本书,他就能捧着看一天。
吃喝上面也不挑,基本上是给啥吃啥。
三四岁大就能自己睡觉,根本不需要人哄。
主打的就是一个省心。
但是,一旦儿子有求于她,那基本就是她解决不了的难题。
果然,在林雪竹略带防备的目光下,元崇遇无奈开口,“母后,儿臣问您的问题,您还没有回答。”
听说是这件事,林雪竹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早有准备。
刚才在太守府见到徐学文的时候,她就请教过了。
当然,她不是自己请教的,而是让喜乐去问的。
喜乐问完之后,徐学文的神情很精彩。
仿佛在说,皇上皇后果然教女有方,这么小的公主,就在读这样经世治国的文章了。
看见这一幕,林雪竹只能说是又心虚又惭愧。
鬼知道,为了教会女儿背这几句话,她一路上嘚嘚了多少遍。
而且,幸亏她记性好,儿子问她的问题,被她死记硬背住了。
要不然,问都没法问,还得说关键词让徐学文自己猜。
想到这里,林雪竹赶紧清了清嗓子,说道:“城池不坚固,武器甲胄不充足,不是国家的灾难;土地没有开垦,财富没有积蓄,也不是国家的灾难。上位者不讲礼义,下位者没有学问,作乱的小人兴起,国家的灭亡就在眼前了。”
她说完,观察着儿子的反应,见小家伙的面色十分不解,她的心不由得又咯噔一下。
就听小家伙说:“母后,这话的意思儿臣明白,儿臣只是不懂,为何圣贤所言,与父皇所作所为有所不同呢?”
这题林雪竹会。
她知道儿子在疑惑什么,于是道:“这话的意思,并不是说加固城池,招兵买马不重要,也不是说大家可以不种地,不赚钱了。只是说,相对于这些事来讲,礼义和学问更重要。身为一国之君,要有识人之明,不可令小人作乱。否则,一颗老鼠屎,腥了一锅汤,千千万万人打下的基业,可能就毁在一个人身上了。”
说完,她见小家伙深思的模样,又补充道:“当然,你父皇是明君,满朝堂之上的小人都被他收拾了,现在剩的不说都是能臣吧,至少也没人敢作乱。把这件最重要的事情做好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让国家变得更富强,百姓的日子变得更好。”
经她这么一解释,元崇遇茅塞顿开,神情瞬间就明朗了。
林雪竹深吸一口气,暗自庆幸,今天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同时,她也觉得很佩服自己的这个儿子。
学习于他而言,就像普通人玩游戏通关打怪似的。
没掌握一个知识点,就像收集了一个成就似的,都能让小家伙自豪不已。
哎呀呀,这么爱学习的儿子,究竟是随了谁啊?
她怎么感觉,自己和他爹都没这份爱好呢。
林雪竹这么想着,就低头看了一眼闺女。
刚才母子俩说了这么一会子话,小姑娘都很安静,难不成也听进去了?
结果一看,小姑娘睡着了。
那安静的眉眼,是又可爱又招恨呢。
她哥的学习天赋,她是一点也没有啊。
但凡听着点严肃话题,那简直就是秒睡。
虽然林雪竹并不觉得,孩子一定要读书才能有出息。
但作为一个老母亲,她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点学习精神的。
哦,光学习也不行,运动也得搞起来,最起码不能当个文弱书生啊!
然而,这俩孩子,一个光搞学习,一个光搞运动,两边走极端。
就不能互相匀乎匀乎,各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吗?
唉!
林雪竹也知道,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孩子是不可能按照父母的期望,一丝不差地成长的。
换个角度想想,什么都会,又什么都不顶尖,最后只能成为一个平庸的全才。
偏科,但能把自己擅长的发挥到极致,也不失为一种成功。
这么地吧。
都是孩子,只要方向不出错,长成什么样都随他们。
毕竟,自己和夫君还是罩得住这两个孩子的。
他们已经比普通的孩子幸运很多了。
这下,马车里安静下来了。
喜乐不闹腾,元崇遇又陷入了对世间真理的思考和探究,林雪竹也闭上眼,和闺女一起小憩片刻。
直到,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林雪竹是被怀里小姑娘的蛄蛹给弄醒的。
她睁眼的时候,喜乐已经挑开窗帘了。
徐学文站在窗外,头垂着,没有往车厢里看,只是恭恭敬敬地道:“皇后,大皇子,小公主,安北城边境到了。”
好家伙,一路给他们领到边境来了。
林雪竹一下车,就看见了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她曾经做过苦力的地方啊。
只不过,她离开的时候,防御工事不过开了个头。
现在,已经快要完工了。
她看着这个类似于长城的东西,不由得感叹:原来建成以后就是这样的啊!
感慨之下,她决定来一场忆苦思甜。
于是道:“宝宝们,想当初你们父皇和母后就是在这个地方生活劳作的。”
她正在积攒情绪,准备来一场盛大而又真诚的爱的教育。
却不想,话还没出口呢,两个小家伙就一前一后,往防御工事的方向跑过去了。
跑在前头的是喜乐,那小短腿蹬的飞快。
跑在后头的是元崇遇,不甘心落后于妹妹,咬咬牙追了上去。
林雪竹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