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修的话一出口,林雪竹立刻就白了他一眼。
这是亲爹吗?
孩子都够上进了,竟然刚一见面就问学业。
她儿子再努力一点,那就恨不得不吃饭不睡觉了。
给孩子留条活路吧。
林雪竹巴不得自己儿子多些玩心,活泼一点。
于是,她赶紧对元崇遇招手,说道:“崇遇早上想吃什么?”
“母后这里有什么,孩儿就吃什么。”元崇遇说完,就把目光转向了元修。
小家伙板板正正道:“父皇,儿臣昨日去草原探访了一番,发现了与中原不同的风土人情。今日便打算写一篇文章出来,具体论述一下。”
林雪竹无语望天。
这是什么神展开?
明明只是一趟简单的出游,为什么到了儿子的眼里,就一定要写个心得感悟之类的。
这孩子的身体里,该不会住着个老灵魂吧?
元修看着林雪竹一言难尽的样子,暗暗有些心虚。
其实他知道儿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是他不敢说。
他只有林雪竹这一个夫人,只生了元崇遇这一个儿子。
也就是说,将来继承大统的,只能是元崇遇。
他对这个儿子不仅是寄予厚望那么简单。
应该说,他不允许他不成器。
所以,自打元崇遇能听明白大人说话开始,他就时常对他进行熏陶。
什么为君之道,什么百家学说,一个劲地往孩子脑袋里灌。
管他听懂听不懂呢,反正进学的习惯要从小养成。
他觉得他还是挺幸运的,元崇遇长大后,果然如他所期望的那样,成为了一个好学的孩子。
不仅如此,还在他意料之外的,成为了一个守礼的孩子。
守礼守到亲爹娘都觉得他太过于迂腐。
然而事到如今,孩子已经这样了,元修又能说什么呢。
家里有儿子一个人扛起重任就好了,元修希望女儿的人生是无忧无虑的。
所以,他格外宠喜乐这个小闺女。
喜乐也不负所望,果然长成了天真烂漫,无拘无束的性子。
落红带着人重新上了早膳。
元修把喜乐抱到桌子边,就去见安北城太守了。
此时,距离安北城太守的到来已经过了两个时辰。
元修来到会客厅,坐在了主位上。
安北城太守一番恭敬行礼之后,主动汇报道:“皇上,微臣已让人将陈玉树辨认出来了,只是他口不能言,怕是无法审问。倒是另外的那两个,只有些皮外伤,让郎中用了药之后,精神恢复了一些。微臣特来请皇上定夺,要不要审那两个人?”
“你把他们看好就是,审问的事,朕自会派人。”元修说道。
开玩笑,让他审那两个人,那两人万一挨不住,把不该说的都说了怎么办。
夫人的来历,除了他之外,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夫人的空间,除了他和陆默之外,不能有第四个人知道。
他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把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人全部除掉。
这样,才算是为夫人报仇,也才能让夫人在这个世界高枕无忧。
安北城太守仔细听着元修的每一句话,观察着他的每一个神色。
确认他心情还可以,这才继续说道:“皇上让微臣把那人的尸身挂在城门上,微臣已经办好了,并且还在城门口贴上了告示,将他的罪行公之于众。另外,皇后的护卫们,微臣也已经派人去慰问他们的家眷了,抚恤金也带了过去。晚些微臣会再跟派出去的人确认一遍,确保那些护卫们的家眷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事情办到这个份上,不能说他不尽心尽力。
见元修颇为满意地点头,安北城知府咬咬牙,决定说些难以启齿的话。
“皇上,那个陈玉树……是否曾与皇上和皇后结怨?”
说完这话,安北城知府的小心肝都在颤抖。
昨晚他连夜查案,差点把自己吓死。
那个陈玉树的父亲,竟然曾经是北境太守。
而且,还是皇上和皇后当年被流放的时候,任的北境太守。
这些人具体的恩怨他不太清楚,但看封平侯和庆王被查出谋反之后,陈庆也受了连累,就知道他和皇上定然不是一个阵营的。
两个不同阵营的人,一方为太守,一方为囚犯,想想都知道,他们肯定不会友好相处了。
安北城太守顿时心凉了半截。
把这样一个人的儿子提拔成为百夫长,皇上若要治他一个不察之罪,他是什么都说不出来的。
虽然北境太守经历了后来的孔博,以及现在的徐学文,安北城知府也换了好几任。
他很难了解到当年的事情。
但,皇上若是看谁不高兴,想治罪,又何尝会考虑那人犯错是否有理由。
安北城知府战战兢兢。
是以,今日很早就来候着了。
汇报的时候,也特意先捡自己办的好的事情说,先让皇上舒心,再提从前的糟心事。
元修全然不知安北城知府内心戏这么多,闻言,他淡淡道:“陈玉树之父陈庆为官不正,与封平侯有所勾结,谋反事败,遭到连累,该反省自身,何故迁怒旁人?”
“微臣不是那个意思。”安北城知府顿时就跪了,连忙道:“微臣只是查案的时候,发现当年,陈玉树之父曾为难过皇上和皇后。如今再联系陈玉树的所作所为,因而推断,他或许是对皇上和皇后心怀怨恨,所以才……”
“朕让你查的事你查清楚了没有?”元修想着一会还要陪妻儿出门,便不太有耐心听安北城知府啰啰嗦嗦。
安北城知府也算是有眼力,压缩了话术道:“此人是皇上登基那年,因大赦天下而脱了罪籍的。他本可以在安北城中谋生,可他却以自己没有谋生的能力为借口,要求留在工地上。工地上刚好缺人手,也就同意了他的请求。后来,因为他做事勤勉,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