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子的手下没拿守门的官兵当回事,牛大兴却不是这么想的。
既然要演一个混不吝,自然就得拿出混不吝的派头来。
牛大兴当即告状道:“官爷,这人他强抢民女。”
他这么一说,守门官兵就把视线落在林雪竹的脸上了。
嗯,强抢民女这事,很说得过去。
这么漂亮的女子,肯定是遭人觊觎了。
于是,守门官兵二话不说,就拿鄙夷的目光去看老鸨子的手下。
那手下意识到事情不对,刚想解释,牛大兴又开口了。
“官爷,你要替草民做主啊!”他冤巴巴地说。
那守门官兵又看了一眼林雪竹,林雪竹立马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身子往后缩了缩。
守门官兵顿时觉得,这女子一定是被人欺负了。
气愤之下,他拦住正要开口的手下,叫了两个兄弟来,就把那手下给抓了。
手下刚想说,他是艳红楼的人,一张破抹布就塞进了他的嘴里,把他的话都堵回去了。
林雪竹看了只觉得很搞笑,果然有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手下。
当官的不问青红皂白就瞎断案,当官兵的也不问是非曲直就直接捂嘴。
上行下效,范阳城的风气果然不怎么样。
回头要好好整顿一番才好。
老鸨子的手下不断挣扎,然而他哪里是两个训练有素的官兵的对手,很快就被拉走了。
守门官兵对林雪竹道:“姑娘,如你一般的女子,出门还是带个帏帽比较好。否则,引来这种不三不四的人,终究是麻烦。”
林雪竹从心里并不赞成他的话。
这就跟后世女子出门被人骚扰的情况一样,好多人劝女孩子不要太晚出门,不要衣着暴露引人遐想,或者是学点女子防身术。
总而言之,好像给女孩子设立了很多规矩。
然而他们从来没想过,难道那些骚扰别人的人,在大白天女孩子都捂得严严实实的情况下,心中就没有邪念了吗?
怕是也不尽然吧。
所以,女孩子做错什么了呢?
为什么要束缚自己,给自己背上那么多条条框框呢?
然而,守门官兵也是好意,并且,他还是帮着他们的,所以林雪竹也不想节外生枝。
至于她想给这些人的教化,就等到解决了范阳城的事情之后,再徐徐图之吧。
这时,牛大兴对守门官兵说道:“官爷,我们要出城,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们开一下城门?”
守门官兵答应了。
毕竟,现在也差不多到了开城门的时间,稍微早一点也没什么的。
城门缓缓打开,牛大兴当先走了出去。
林雪竹和林成尧也跟了出去。
林成尧有些担心,现在的情况,早已经脱离了大侄女之前给他们的剧本。
接下来都是即兴发挥,他怕他演不好。
林雪竹倒是挺喜欢这样的感觉,刺激。
她之前写剧本的时候,就考虑到了,因此剧本只写到了牛大兴去青楼闹事那会。
毕竟,他们并不能预测他们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又会对他们的行为给出什么样的反应。
后面的戏,自然都是要临场发挥的。
等三人走出城,林成尧彻底懵圈了。
“大侄女不是要查案吗?现在咱们都出城了,往后还怎么演?”
林雪竹却是不太着急的样子,经过这几天的努力,他们在范阳城已经算是小有名气了。
接下来,他们便不用努力刷存在感了,只消等着别人来找他们就是。
果然,三人走了一会,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阵的喧闹声。
三人齐齐回头,见老鸨子带了十几个打手,正向他们狂奔而来。
那气势,说是来杀人的也不为过。
林成尧见大事不妙,率先有些气短。
他压低声音道:“牛大兴,他们是冲你来的。”
牛大兴也是迷糊,但戏都演到这了,也得按照人设继续演下去。
于是,他看向林雪竹,打算瞧瞧主子是个什么想法。
“跑,去找我爹,把情况告诉他,你由明转暗,配合我的行动。”林雪竹低声吩咐道。
“好。”牛大兴回了一声,撒丫子就跑了。
他速度挺快的,一转眼就跑得看不见了。
等老鸨子带人追上来的时候,瞪着一双泛红的眼睛,恶狠狠问:“那个狗崽子呢?”
“跑了。”林雪竹回答。
老鸨子立时将愤怒的目光投向林雪竹,问道:“怎么,你还想跟他跑?”
“我不敢,只是……”林雪竹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老鸨子不耐烦。
林雪竹道:“只是我听我哥哥说,像青楼这样的地方,一旦进去,就是被压榨的命运。赚来的钱,我们能得到的十不足一,大部分的钱都是被老妈妈挣去了。很少有姑娘能攒够赎身钱,便是偶尔有一两个,那也是没日没夜干活换来的,即便获得了自由,也活不了几年了。”
说着,她目露担忧,怯生生看了一眼老鸨子。
老鸨子都要被她气笑了。
挣来的钱,自己拿大头不是很正常吗?
这些姑娘,住着她的房,吃着她的饭,靠她的经营赚着钱,难道不该回报她吗?
再说了,姑娘易得,有官服庇佑的楼子却不好找。
那些贪心不足的,倒底还想怎么样?
老鸨子觉得,自己看这个牛二妞姿色出众,对她过于宽容了,导致她摆不清自己的位置,出尔反尔,实在可笑。
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
她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
老鸨子想到这里,脸拉了下来。
语气冰冷道:“你这乡下来的丫头,真是什么都不懂。就凭你刚才说的那番话,在我的楼子里,足以换来一顿毒打。看见你还没正式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