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子被这种操作给震惊了。
虽然竞拍会对她和对整个艳红楼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可她满脑子想的,也只是怎么把牛大妞卖出一个高价来,全然没想到,竞拍会本身还有这么多文章可做。
这不得让全范阳城的权贵都大开眼界啊!
而且,这个镜子,它怎么这么透,这么亮,这么清晰啊!
老鸨子对着落红展示给她的镜子,左看右看,觉得爱不释手。
这个时代,大部分普通老百姓,都只能从水中的倒影观察自己。
家里条件好一点的,会有铜镜之类的梳妆用品。
根据打磨抛光的手艺不同,铜镜的镜面也会有不同程度的瑕疵。
人的样子映在里面,或多或少都有些模糊或失真。
她从没见过这么好的镜子。
“妹子,这镜子你是从哪弄来的?”老鸨子问。
落红失笑,“你可真是财大气粗,这镜子就在我给你的货物里,货物清单你没仔细看,验货的时候也没留意吗?”
老鸨子一听这话,才知道这些镜子都是自己的了,顿时内心一喜。
这么好的镜子,全范阳城还只有她一个人有,这卖多少钱,还不是她自己说了算!
老鸨子这么一想,赚大钱的信念顿时更加坚定了。
别的不说,单单这个镜子,就能给她带来多少白花花的银子呢。
赚大了,真的赚大了。
老鸨子的内心别提多高兴了,当即就夸赞落红道:“妹子,还是你心思巧啊。你放心,这次竞拍会之后,我一定与你家老爷好好合作。”
落红顺着她的话茬说:“那自然是好,我家老爷也很期待这次之后,能将范阳城中所有的青楼都变成艳红楼分号呢。”
老鸨子的心猛地一跳。
她自然能听出来,落红的话中暗藏了什么深意。
她这个艳红楼虽然是全范阳城最大的青楼,但她经营至今,也从来没做过把所有青楼都收归门下的梦。
不过,现在她对这件事却是信心满满的。
她或许没有这个能力,但对落红家的老爷来说,或许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老鸨子的梦想越来越大了。
这时,艳红楼里的管事走了上来,对老鸨子道:“成山家的又来送菜了。”
“是吗?”老鸨子的目光有意无意瞄了落红一眼。
落红表现得若无其事,正对着一面镜子调整角度。
老鸨子说道:“妹子,送菜的来了,我去看看今儿菜的品质怎么样。”
“好。”落红像是没时间搭理她,又去了另一个隔间,检查镜子的角度。
老鸨子放心了,连忙跟着管事往后院走。
她边走边问:“尾巴都扫掉了?”
管事压低声音道:“放心吧,这菜是从山沟沟里采的,当时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那就好。”老鸨子不再多说什么。
两人的神色讳莫如深,往柴房而去。
而此时,站在二楼俯瞰舞台效果的落红,悄无声息进了一个姑娘的房间。
姑娘笑着与她打招呼。
这段时间以来,落红借着筹备竞拍会的机会,和姑娘们都混的挺熟了。
一开始,姑娘们听说楼子里又要来新姑娘,并且老鸨子还打算力捧这位姑娘,心里都是不太高兴的。
但落红告诉她们,借着这个竞拍会的由头,可以给艳红楼带来更多更富有的客人,并且她们每一个人,在竞拍会当天都能有一笔大生意做,终于让她们也对竞拍会上心起来。
此时,落红对着这姑娘笑道:“我眼神不好,麻烦姑娘站在楼上帮我看看,我摆的镜子阵效果怎么样。”
那姑娘笑吟吟地就去了。
落红则缓缓踱步到窗边,打开窗子,对那姑娘道:“你呀,别老把自己闷在房间里。天气好的时候,多开窗通通风,人也能开朗一些。”
“是了是了,我知道了。”姑娘一边回话,一边走出了房间。
落红扭头一看,刚好看见后院里,老鸨子和管事往柴房去了。
她心里便有数了。
看来调查的方向是对的。
这间艳红楼,这个老鸨子,肯定和主子要查的事情有牵连。
怪不得主子说,这满城里,若是有个什么地方,平白无故多几个姑娘出来,也不会引人注目,那首选肯定就是青楼了。
那些人现在靠着官官相护,在拐卖幼女一途上颇有些有恃无恐。
但最开始做这件事的时候,他们还是会想着掩人耳目的。
所以,找到那个一开始就帮他们做事的人,才是这个案子的突破口。
在宫中多年,落红最是会察言观色的。
刚才那个管事一进来,她就感觉到气氛不对。
果然,老鸨子的神色也有些异常。
更何况,以这老鸨子一身懒肉、只要能假手于人的事,绝不自己动手的性格,她怎么可能连楼子里买菜的事情都要去管!
落红将视线一收,若无其事地走出房间去。
过了好一会,老鸨子才从后院回来。
神色看起来有些隐隐的兴奋。
落红好似没看见,又继续忙着手里的事情。
老鸨子站在旁边,欣赏了半天。、
越看越觉得,她这艳红楼里的竞拍会,恐怕是别开生面的。
听说江南地区,时不时会举办个什么活动,好多青楼里的姑娘争奇斗艳的。
那有什么好的。
哪有这范阳城里,她艳红楼一枝独秀好!
落红将镜子阵又调整了一番,见天色已晚,就告辞回客栈去了。
是夜,一个扛着麻袋的身影从艳红楼后门走了出来。
借着夜色的掩护,他迅速将麻袋塞在门口停着的马车里。
马车隆隆而去,直奔范阳城东。
而马车后面,一个穿着黑衣的身影悄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