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章的寿宴算得上是状况百出,不过,林成章本人并不在意。
寿宴的目的,本就是给妹子相亲。
结果因为礼部尚书的妹妹那么一搅和,倒把妹子的婚事往前推了推。
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作为一个曾经被流放过的人,林成章并不是那么注重仪式感。
人生总有那么一些情况,活着就好。
能吃香喝辣,入朝为官,那都是赚到了。
林成章的心态很佛系,主打一个平和。
而另一边的闻大喷子就进取很多了。
林成章寿宴之后,不过几天,闻大喷子就寻了个吉日,让媒婆上门提亲了。
这个吉日还是他私人送礼求钦天监算的,也算是给足了林佳瑗排面。
接下来,就是按部就班地走程序了。
林雪竹是个细心的,她稍微估算了一下闻大喷子的家产,觉得作为一个在朝堂上比较惹人嫌的御史大人,他应该没有什么灰色收入。
于是,她找到了元修。
元修见她提着食盒来了,便说道:“夫人怎知为夫饿了?”
林雪竹笑,“平素里也就是有全公公盯着,不然你天天饭都记不得吃。”
元修也笑,“也得多亏了夫人照应。”
林雪竹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把食盒里的饭菜都摆了出来。
元修收起奏章,和林雪竹一起用膳。
饭毕,林雪竹又从空间里取了些水果,摆了个果盘。
元修最喜欢吃浆果类,因为这种小果子鲜甜多汁,还不费牙口。
一边批阅奏折,一边就可以往嘴里炫,十分方便。
林雪竹就把樱桃,蓝莓,树莓,草莓等一系列浆果给他摆好,这才缓缓开口。
“夫君,这些年闻大人清正廉洁,恐家底不丰。”
只一句,元修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林佳瑗早年被老夫人磋磨,嫁给一个穷酸秀才,那家人还心术不正,图谋女子的嫁妆。
着实委屈林佳瑗了。
这一次,林佳瑗再嫁,林雪竹不愿委屈了姑姑,恨不得给她最好的,这是人之常情。
要是家里没那个条件也就罢了,偏生条件在这摆着呢,想低调行事也是不行的。
元修说道:“夫人所言甚是,闻大人这些年一心为了朝廷,如今要再娶,为夫这个当皇帝的,怎么能不表示表示?”
“就这么简单?”林雪竹惊了。
本来,她还想和元修商量一下,找个什么由头赏赐闻大喷子呢。
结果,元修竟然打算以闻大喷子再婚为由直接给钱。
就……挺简单粗暴的。
元修望着林雪竹,笑了,“若依夫人的意思,寻个由头赏闻爱卿,倒是不好寻这个由头。他一无军功,二无明显的政绩,如何赏赐?”
林雪竹挠挠头,“也是,他这个官职说重要也重要,说不出数也挺不出数的。整天喷别人,也不能以他喷人的多少给他算政绩。”
“或者如果他最近正好喷了一个违反律法,或者德行有亏的官员,也算是大功一件。只不过,最近他喷的人,都是不赞成我要颁布的政令之官员。这种,只能算是意见不合,也无法给人定罪啊!”
“唉,这帮朝臣,天天就会反对咱俩的意见,也干不了啥大事了。你要说,让他们提些更好的意见吧,他们还没那个能耐,可别人说了啥,他们又一个个唱反调。”林雪竹拍案,发愁。
元修还是笑,“这么听来,夫人倒想让他们作奸犯科了?”
“把这些庸才作下去,才能让真正的人才补缺啊!”林雪竹道。
元修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说道:“夫人莫急,凡事不能一蹴而就,需得循序渐进。这些年,多开了两次恩科,选了不少饱学之士。这些人都在地方上历练呢,等他们历练得差不多了,就该把朝廷的血换一换了。”
这道理林雪竹也懂。
如今朝廷上的这些老臣,大多是先帝留下来的。
元修登基不过几年,算是刚刚稳住了根基,还不能那么急着收拾这些顽固不化的家伙。
真要收拾,也得等人才培养起来之后的。
所以,元修才会在非科举之年开恩科,多多选拔人才。
这些人才,如今都在地方上发光发热,算是替元修梳理一下地方上的问题,也让元修有时间好好考察他们一番。
等这些人中的一部分表现出非凡的才能,才是让他们走上朝堂的时候。
这便是水到渠成。
林雪竹道:“夫君,我觉得咱们是不是要把官员任免的制度改一改?”
“夫人的意思是?”元修不解。
“夫君你看,家有爵位者,爵位采用世袭罔替制,这就催生出了一个特权阶级。后代子孙什么都不用做,靠着祖上的荫蔽,就可以一辈子躺平,过纨绔子弟的生活。他们爱怎么活就怎么活,但凭什么要求朝廷为他们提供无限的资源?这不就相当于朝廷出钱,养了一群蛀虫吗?”林雪竹道。
元修点点头,“夫人的意思,为夫明白。只是这些家族大多盘根错节,家族与家族之间联姻,更进一步扩大了他们的势力。历代先皇也并非不想整治这种现象,只不过怕后果无法承担罢了。若是能有万全之策,既能削弱他们的势力,又能让他们不会集体造反,倒可以试试。”
林雪竹明白元修的意思。
虽说他们夫妻二人,一人掌握着军队,一人拥有全国最大的商会,可以说是无敌的存在,也不怕别人造反。
可若真的朝堂不稳,影响的又何止是他们二人呢。
狗急跳墙的人,有时候并非为了获得利益,可能只是为了出一口气罢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真把人逼到那个份上了,人家搅和得你鸡犬不宁,你也得受着。
林雪竹这么想着,心态倒也平静下来了。
就听元修说道:“闻爱卿乃我的宠臣,他这些年为官清廉,眼看着要成婚了,我给他一些赏赐别人也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