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听他越说越不像话,一针扎下去,北尘嗷的喊了一嗓子。
“闭嘴!不然下一针就扎你死穴!”
北尘缩了缩脑袋,用枕头捂住脸,眼不见为净!
一刻钟之后,顾长安缓缓拔出金针。
北尘活动了下身体,觉得轻快许多。
“多谢大夫人,属下觉得轻松多了。”
顾长安将金针泡在自制酒精里消毒,闻言只淡淡笑笑。
“今夜起你去外院休息,施了针不宜吹凉风。”
北尘犹豫,“可二爷让我守着您。”
顾长安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在外院就护不了我了?再说他也不会时刻盯着你,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会知道。”
北尘揉揉后脑勺,咧开嘴笑的憨傻。
“属下听大夫人的。”
连他都没发现自己对顾长安的称呼不知不觉间已经变了。
“啊,对了,施针用药期间不得服食发物,也不许饮酒。”
北尘不解,“何为发物?”
“海鲜、蛋类、牛乳”
北尘闻言耷拉下肩膀,“属下听说你们今夜烤鱼,我岂不是吃不了了?”
顾长安好笑,自己这是又收获了一枚吃货。
“忍冬你晚上给北尘炖些莲藕排骨汤,清淡些。”
忍冬点头,领着北尘寻柱子,给他安排了间厢房。
北尘进屋,不停咂舌。
“客房都摆琉璃灯,还有这是银丝炭吧?”
柱子一脸你简直少见多怪的表情。
“咱们茅房里都挂着琉璃灯,有啥稀罕的,要不拦着,大夫人还准备给每间房都嵌上夜明珠的。”
北尘,“”
好吧,是他见识太过浅薄了,皓月院也只有二爷书房里放着琉璃灯,还是皇上赏的。
柱子的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如涛涛江水,连绵不绝。
“昨个夜里我去上茅房,发现全铺上琉璃瓦片了,闪得我险些拉不出来。”
北尘讪笑,不知该如何接话,他已经被这里的豪华程度给深深震撼到了!
柱子审视的打量他一圈,啧啧舌。
“我们大夫人分府另住之后要养十个面首,不过,你可能不够格。”
北尘气结,顾不得这话有什么不对,梗着脖子。
“我身量高,功夫也不错,为啥就不行?”
柱子嘿嘿傻乐,“你太黑了,夜里不点灯都找不着。”
北尘,“我家二爷身上白!”
柱子,“那你家二爷愿意当我家大夫人的面首不?”
北尘简直被这个憨憨气死了,他家二爷可是堂堂怀化大将军,怎么可能去当面首。
话说回来,大夫人这脑回路怎么如此清奇,旁的女子一生的愿望就是相夫教子,相敬如宾。
她可好,要养面首,还养十个!
尚书大人知道吗!
说了会话,柱子觉得口渴,麻溜的倒两杯茶,递给北尘一杯。
北尘一口气喝半盏,见柱子居然小口小口抿着,不屑的冷哼一声。
“大老爷们哪有这样喝茶的?”
柱子摇头,“大夫人说这云雾茶就得这么品着,不然就同牛饮水没什么两样了。”
北尘“”
他无力的挥挥手,“我这会有些乏了,想睡会。”
柱子慢吞吞把杯中的茶抿完,抹了抹嘴角。
“好嘞,大兄弟你好好休息,我得去讨杯奶茶喝喝。”
北尘想问什么是奶茶,结果柱子跑的飞快,一溜烟就不见了。
北尘躺在床榻上才发现一应用品全是织金锦,垂下的纱幔竟是百两一匹的重莲绫。
就大夫人这财力,别说养十个面首了,百个也行!
北尘暗忖,如今不打仗了,不知能不能养得白一点。
他也想当大夫人的小白脸,过上吃软饭的躺平日子!
胡思乱想间,北尘渐渐阖上眼,陷入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听到外面有人高声的喊。
“用饭了,用饭了,今晚吃烤鱼!”
听得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夹着衣料摩擦的声音。
“大夫人又研究新的吃食了,今晚有口福了。”
“可不,早晨那醪糟就老好喝了。”
北尘抹了把嘴角晶亮的液体,肚子适时叫了起来。
柱子推开门,“兄弟,大夫人叫你去花厅用饭!”
北尘和柱子才踏进里院,就见江季成领着顾雨柔进来,两人赶忙缩回脚。
“咱们回去吃吧。”
柱子摇头,“你先回,我得守着,别这侯爷又是哪根筋抽了来寻大夫人的事。”
北尘想了想,拎着柱子跃到屋顶,小心揭开一片瓦。
江季成打帘进来,见到顾长安满眼亮晶晶的盯着桌上冒着腾腾热气的鱼,鱼烤的金黄,配上红的辣椒丝、绿的小葱丝,让人不由食指大动。
顾雨柔小声嘟哝,“大夫人这伙食堪比宫中娘娘,还整日里哭穷,夫君您可要瞧仔细了。”
顾长安眉头紧锁,嫌恶的抬起头看了面前的二人一眼。
“你们怎么来了?”
江季成拉开凳子自顾自在她身边坐下,眉眼温润。
“长安,咱们边吃边说好不好?”
顾雨柔也不等顾长安开口,一屁股坐在江季成身边,雪白的手挽上江季成的胳膊。
“大夫人总不至于连顿饭也不给我同夫君吃吧?”
顾长安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到顾雨柔身边。
“趁我没发火之前滚出如意院!”
顾雨柔的半个身子都快埋进江季成怀里了,瑟瑟发抖,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夫君,大夫人好凶,柔儿害怕。”
江季成拍拍她的后背,轻声安抚。
“柔儿别怕,长安就是嘴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