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霖派人给顾长安递了信,一起送来的还有昂贵的华服和一整套蓝宝石头面。
顾长安展开信笺,嘴角微翘。
“您还真是我亲爹!我能有什么惊喜给陛下,惊吓怕还差不多!”
小厮闻言咧开嘴笑了。
“尚书大人也是这么说的,他要小的告诉大小姐,一切有他担着,您只管大胆说。”
顾长安略有嫌弃地看一眼蓝宝石头面,扔给小厮一个白玉小瓶。
”开宴前记得叮嘱我爹服三粒,我怕他受不了刺激,遗嘱都还没写,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小厮,“”
亲父女啊!一个比一个嘴毒!
“大小姐可有信带给大人?”
顾长安思忖,“这头面太土气了,还有我绝不回尚书府住”
小厮挠挠头,总觉得这些话离经叛道,可他只是传话的下人,没资格置喙。
小厮回到尚书府把顾长安的话告诉了顾玉霖。
彼时顾玉霖正与白南笙对弈,闻言,一口茶全部喷在棋盘上。
“逆女!让丞相大人见笑了!”
白南笙低笑一声,捏着枚黑棋落下。
“我没替女子选过首饰,看来眼光着实差了些。”
顾玉霖气得咬牙切齿,碍着白南笙的面又不好发作。
小厮挠挠头,不知自己该不该把话说完。
顾玉霖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还有什么,一次说完!”
小厮磕磕巴巴,“大小姐说她再不会成亲,让您少操心!”
顾玉霖将手里的棋子全部丢到小厮身上,捂着胸口。
小厮赶忙将顾长安的药倒出几粒送到顾玉霖口中。
顾玉霖缓了好一会,面色才终于恢复些许。
小厮将手中白玉瓶放在顾玉霖手边,一点点挪到门边。
“大小姐还说她不会回尚书府住,养十个八个面首相守到老”
见顾玉霖举起桌上的茶壶,小厮拔腿就跑,远远地还能听得到他的声音。
“大小姐说不必负责任就很好!”
顾玉霖,“”
就你有嘴!
白南笙捉住棋子的手顿在半空,哑然失笑。
“这话倒是她能说出来的,今日我就先告辞了!”
顾玉霖微一颔首,连起身送他出门的力气都没了。
白南笙上了马车,按着突突直跳的眉心,似是自言自语。
“日后想接近她,岂不得自荐枕席?”
他拿起暗格中的铜镜照了照,除了面色略苍白,倒也算得上俊朗非凡。
“不知本丞相有没有资格当她的面首。”
赶车的护卫闻言,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他想象了一下自家高冷孤傲的丞相赔着笑贴在顾长安身侧的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爷,您”
护卫欲言又止,觉得自己该拉一把堕落的丞相大人!
“怎么?你家爷这脸不够俊俏?”
清风,“”
爷,这是重点吗?
白南笙的手指在矮几上轻叩,唇边始终带着抹浅笑。
明阳侯府。
小秦氏想了无数法子,奈何如意院跟铁桶一般,顾长安油盐不进,她派去送东西的人全部被像垃圾一样丢了出来。
她愁得到后半夜才慢慢睡去。
早上,小秦氏是被冻醒的,惊恐地发现自己躺在屋顶上,雪花大片大片地几乎将她覆盖。
“啊——救命!”
下人们手忙脚乱地架了木梯爬到屋顶上。
小秦氏浑身发抖,牙齿打着战。
女使上前搀扶她,只听得“刺啦——”一声。
小秦氏后背的衣裳粘在冰上,露出白花花的后背和屁股。
小秦氏惊声尖叫,气怒交加,一口老血喷出,昏死过去。
下人们忍笑,用棉被裹住小秦氏,背到了屋中。
当日晌午,小秦氏就发起了高热,嘴中呓语不断。
“贱人!顾长安不得好死。”
她送去的不管是衣料还是吃食,全部都掺了毒,还是从老夫人那讨要的。
完全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反而觉得是顾长安不识好歹,忤逆长辈!
有女使将这里的情况汇报给顾长安知道。
顾长安只是淡淡一笑,跟个没事人似的继续翻看手里新寻来的话本子。
女使接了赏银,忙不迭地道谢,实在舍不得大夫人离开侯府。
忍冬替她重新倒了盏热茶,瞄了眼她手中的话本子,脸瞬间涨红。
“小姐,您还是个姑娘怎么能看这些?”
顾长安看得目不转睛,顺手捏一把她的脸蛋。
“我既是医者,对人体结构自然地了然于心,这对我来说可不单单是话本子,而是民间医书。”
忍冬听得一脸懵,虽然知道她是强词夺理,可一时半会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晚秋忍笑,上前拉一把不明所以的忍冬。
“你去瞧瞧燕窝炖好了没。”
忍冬抓抓头,觉得小姐说的也有点道理。
“小姐,你都把忍冬教坏了。”
顾长安头也不抬,“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晚秋一怔,她是识得些字的,总觉得这话用在这怪怪的。
“小姐,您想好宫宴要献给陛下的节目了吗?”
“没,临场发挥吧。”
晚秋知道再劝没用,小姐就是这么个懒散又恣意的性子,反正出事还有尚书在前头顶着。
瞧她这话本子越往后越不堪入目,晚秋悄悄红了脸,却仍是踮起脚尖偷瞄。
半个时辰,顾长安啪地将书合上,咂巴几下嘴。
“啧啧,晚秋你瞧仔细了吧,以后面首就照这个寻,光看着也能多吃一碗饭。”
晚秋还沉浸在刚才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