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刺客变成自己人,还带回府委以重任,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柱子他们寸步不让,与六个刺客形成对峙之势,目光所及,火花飞溅!
顾长安推一把柱子,“让开,让开,他们今后就是我的暗卫,安排好点的院子给他们先住下。”
柱子无语地朝天翻了个白眼,依旧拦在门口。
“公主,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西凉故意留下来的探子!他们在府中万一真想动手,咱们防不胜防啊!”
顾长安揪着柱子的耳朵,“呦,我们柱子现在也开始动脑子了,你想到的,我岂能想不到,怕什么,他们中了我的毒,没我的解药必死无疑!”
柱子痛得呲牙咧嘴,“痛痛,公主您先松手,小的知道了。”
六人互望一眼,眼底是说不出的繁杂。
刚在皇宫里那么嚣张难缠的公主,就是这么平易近人地与下人相处的?
其余众人咧开嘴傻乐,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有人过来搂上六人的脖颈,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走走,领你们去看看日后歇脚的地,入了公主府,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
柱子捂着被拧红的耳朵,气呼呼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
“公主,您就一点也不担心?”
她淡淡地露出个笑,“你派暗卫去把他们在西凉的家人全接来天启。”
柱子麻溜地应一声,快速地往院子里跑,“好嘞,小的明白了!”
若是将他们在意的人全部控制在手上,即使这之中真有生了二心的,行动时也得斟酌一二,他们不顾自己的性命,不也是为了让远在西凉的亲人过上好点的日子。
公主知道进退,该狠心时绝不会心慈手软,可对自己人,她能以命相护!
纳兰珠站在今朝阁时还觉得有些不真实,一切就像一场梦,可她身边站着的分明是分离了许多年的母亲。
太子安伯景疑心重,曲嬷嬷是六皇子的奶娘,虽说翻不出风浪,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将当时只有四岁大的纳兰珠强行带走。
安伯景与其表妹依帕加从小青梅竹马,依帕加的父亲骁勇善战,很得西凉王欣赏,安伯景对她可谓是要星星不给月亮。
安伯景怕引起西凉王忌惮,暂时没敢将依帕加纳进门,但这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毕竟西凉王这几年的身体每况愈下。
纳兰珠渐渐长成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表妹依帕加怕安伯景生出别的心思,将她要到自己身边伺候,一点不如意,非打即骂。
为防止她和六皇子私下联络,早早就给她下了毒,没有解药,每月十五痛不欲生!
顾长安听她娓娓道来,脸色越来越冷。
“晚秋,你叫白公子来一趟。”
白星言还在为昨晚的事生着闷气,可内心对顾长安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恐惧有的,喜欢亦有。
他打开珠帘进来,甚至没看顾长安一眼,自顾自地坐在离她最远的地方,端起茶小口小口啜着。
“寻我何事?”
顾长安冷着脸,并没像往常那样与他嬉笑斗嘴。
“星言,你的毒可以解了,但是,你得去帮我做件事。”
白星言怔忡,放下手中的玉盏,神色郑重。
“公主吩咐,星言无有不从。”
她从暗格中找出个雕花锦盒,打开来,几颗圆圆的玄色土炸药赫然在目。
“今夜子时,去把御宛给我炸平了!”
“可他毕竟是西凉太子,万一死了,不好交代。”
她冷笑,晚秋将盒子交到白星言手上。
“放心,改良过的,出不了人命,不过够他们喝一壶的,不是喜欢下毒吗?老娘就让他们瞧瞧谁才是下毒界的祖宗!!”
她气狠了,连喝了两盏凉透的茶,这才慢慢缓和了情绪。
“曲嬷嬷,纳兰珠今日开始就与你同住,毒解之前,不许给她安排活计。”
曲嬷嬷拉着纳兰珠扑通跪下,竭力克制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
“老奴多谢公主!”
接下来的话被呜咽声吞没。
“公主,纳兰珠可以做事的。”
小姑娘低着头,露出的后脖颈全是新旧不一的伤痕。
顾长安将点心握在掌心,再松开时,已经成了粉末。
“既入了公主府,一切就得听我的!好好养着,府中不缺你一个做事的人。”
她转头看向半夏。
半夏上前几步,笑盈盈扶起曲嬷嬷和纳兰珠。
“好漂亮的丫头,一会让绣房替你多制几件新裙裳,眼见着天就要热起来了。”
“半夏,她的月例就和曲嬷嬷一样。”
半夏应一声,半拉半拖将两人带出今朝阁。
“纳兰珠,公主这人最护自己人,你要做的就是养好身子,别让公主担心。”
纳兰珠呐呐,对半夏的温柔有些抵触,在西凉时,那些姐姐们只要和颜悦色的,那么接下来就肯定逃不过一场毒打。
每每这种时候,依帕加就在一旁看着,偶尔抚掌,那笑声就像催命符咒!
下人们为了讨好依帕加,鞭子一下重过一下地在她身上抽打!
曲嬷嬷心疼得直掉眼泪,捉住她吓得冰冷的小手。
“珠儿,公主很好的,你别怕,咱们也有家了有家了!”
纳兰珠咬了咬唇,轻轻勾住半夏纤细的手指。
“姐姐,我不需要新衣裳的,太费银钱了。”
半夏笑,“这事我可做不得主,公主最讲排面,她的人吃穿用度都得是最好的才行!”
纳兰珠不解其意,直到看见曲嬷嬷住的装饰奢华的屋子,惊得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
白玉的墙面嵌着精致小巧的夜明珠,昏暗的蜡烛被琉璃宫灯代替,拱窗下摆着青瓷花瓶,里面错落有致插着杏花,矮几上摆着镂空铜香炉,袅袅冒着清烟,花香弥漫在每个角落。
有小女使抱来浅蓝缎面的新被褥,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