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笑着扶着顾玉霖下床,又替他倒了盏茶。
“欲速则不达,有些事得徐徐图之,您有这功夫,还是考虑一下该如何处理自己的事,将那样的女人放在后宅,能安心?”
顾玉霖一口气将茶饮尽,重重将杯子放在桌子上。
“呵,我就想知道云舒到底碍着谁的事了?非得杀之而后快!敌在暗,我们在明,如果现在将人撵出去,容易打草惊蛇,饵在,还怕鱼儿不上钩?”
顾长安摩挲着下巴,“嗯,还是您老奸巨猾!女儿受教了!”
顾玉霖,“!”
这词不该这么用的吧?
胡太医神情有些恍惚,如果将来他的女儿也像顾长安这样,还不如干脆别费劲要孩子了!
真的,一天被气八百回,容易心梗猝死!
“太师晚饭备下了,请移步花厅吧!”
顾玉霖瞪一眼顾长安,气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顾长安脾气很好地回以灿烂一笑,“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顾玉霖深吸几口气,看一眼在一旁发呆的胡太医。
“想什么这么出神?走了,边吃边聊!”
胡太医怔怔,“老夫觉得有没有孩子一点也不重要!”
顾玉霖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不如多养几条狗,还能看家护院,再不行炖了吃也行!”
顾长安一记眼刀子飞过来,两人默契地立刻换了话题。
“哎呀,将军府布置的也太简单了吧!”
“是啊,没有当家主母就是不行!”
。。。。。。!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热火朝天,亲热的像失散多年的兄弟!
江明晏坐在花厅,主位空着。
见他们来,他起身相迎,脸上没什么表情。
顾玉霖被让去主位,顾长安则坐在他左侧,无需下人布菜,夹了一筷子大煮干丝。
这是道江南名菜,对火候要求极高,火太大,就会太硬,火太小,又少了嚼头。
见她第三次去夹这道菜,江明晏将松鼠桂鱼放到她面前。
“别总吃一样,尝尝这个,鱼是新鲜的。”
她抬头,莞尔一笑。
“嗯,好。”
乖乖巧巧的模样倒叫江明晏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暗卫们站在门外,你推我,我挤你,谁也不敢进来。
“什么事?挤在那像什么样子?是都想挨板子?”
江明晏皱眉,啪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
北星被推进来,局促不安地快速看了眼顾长安。
“二爷,属下们想问公主讨要解药。”
他声音很低,头几乎要埋在胸膛里。
顾长安脸上渐渐漾出一片明媚,如雨后的晴空。
“行啊,只要你家二爷答应我的条件,一切好说!”
江明晏咬牙,一贯冷峻的脸上像结了一层寒霜,花厅里的温度急速下降。
顾长安继续夹菜吃饭,动作优雅从容,唇边使终噙着抹浅浅的笑意。
北星看一眼江明晏,满脸期盼!
大老爷们纹个乌龟怎么了?
众所周知,乌龟可是最长寿的动物!
顾玉霖刚才昏昏沉沉的时候恍惚听见什么图案上色的,听他们再次提起,顺口问了句。
“纹了个什么图案?”
花厅死一般的静寂,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喘。
江明晏的脸越来越黑,胸膛剧烈地起伏,感觉下一秒他就能像火山似的爆发!
“王八!”
语惊四座!
顾长安的声音清灵灵,语气里带着笑意。
“顾长安!”
江明晏咆哮,眸底沉得发黑。
“嗯,我没聋!鬼吼什么!”
她抬头,眼神灼灼,目光落在江明晏的胳膊上,笑意迅速在眼底泛滥。
“晚秋,咱们回吧!我困了。”
晚秋听话地扶着顾长安就往外走,“公主,咱们没马车。”
她看向顾玉霖,结果他摊摊手。
“别看我,昨日为父是坐将军府的马车来的。”
将军府和公主府,一个东一个南,就她这小身板,如果用走的,至少得两个时辰!
她叹气,“既然大家都没马车,就全在将军府住下好了!我无所谓,就是不知将军该如何向外人解释!”
江明晏看着她,目光渐渐变得宠溺,他无奈地抚额。
“怕了你了,咱们就在这?”。
顾长安咧开嘴,笑得没心没肺。
“在哪都行,反正你的身子我早看遍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江明晏的笑凝固在脸上,看着顾玉霖黑如万年锅底的脸色,叫苦不迭!
“我不是我没有顾太师您听我解释”
真的,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就是因为看光了他的身子,你才送的香囊?”
顾长安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咳得好半天也停不下来。
“父亲咳咳其实上回是为了给他解毒”
顾玉霖扬手,一脸别解释,我都懂的表情!
“你给为父亲亲手绣条腰带,这事我就替你们保密!如何?”
“!??”
现在的重点是这个吗?!
江明晏脸上滑下无数的黑线,羞囧的手脚僵硬。
顾玉霖走过来,一把扯下他腰间的香囊,“这个也归我!”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系在了自己的腰间,满意地不得了。
“女儿亲手绣的就是好看!你们看看,戴在我身上是不是特别的合适!”
顾长安觉得父亲对好看这个词应该是有什么很大的误解!
她是大夫,也没发现父亲眼睛是瞎啊!
江明晏闭了闭眼,遇到这父女俩,正常人都能给折磨成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