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退向富池河东岸登陆日军之战的战果囊括在内,那前后被何炜的突击总队干掉的则是日本海军陆战队第四特别陆战队、第五特别陆战队全部以及辎重、勤杂部队等共计三千多人,以日本陆军的兵力编制来计算,差不多是一个野战步兵联队的兵力。
何炜微微点头,说道:“咱们这次打的不错,吃掉了狗日的三千人,差不多算是一个联队的兵力,你营的伤亡统计出来了吗?”
傅琛嚼着面包,从挎包里拿出本子翻开念道:“从阻挡向富池河东岸渡河日军的战斗开始,我营官兵一共伤亡三百七十八人,其中阵亡二百五十八人,轻伤重伤一百二十人,连长负伤一人,排长阵亡四人,重伤两人,轻伤一人,统计伤亡的时候特务连,工兵连还有炮营的山炮一连跟战车防御炮连我也都顺便问了一下,这几个连队从参加战斗开始一共阵亡三十四人,轻重伤五十人,各部队一共伤亡四百六十二人。”
“还好,这买卖做的不亏,合算!”
在何炜看来,在接连几次战斗中以不到五百人的伤亡,打掉日军差不多三千人的陆战队,的确是十分合算的买卖,当然了,前提是只将突击总队的损失和歼灭的登陆日军数量做对比,如果将第登陆日军给第18师造成的损失算入进来,那这笔买卖可就难称合算了,毕竟,登陆的日军可是以十分轻微的损失打废第18师的一个旅,虽然何炜给第18师报了仇,可造成的损失却也是难以挽回的。
傅琛摇摇头说道:“总队长,不过18师那些俘虏兵的损失可不小。”
何炜问道:“他们损失多少?”
“我问了他们的带头军官,六百七十多名被俘官兵,拼到现在能喘气的就两百挂零了。”
“六百七十多人打的就剩下了两百挂零,这他娘的也阵亡了小五百号人啊。”
何炜感叹道。
傅琛也叹气一声道:“是啊,这些被俘的官兵虽然被俘没几天,可日本人根本不拿他们当人看,一直逼着他们当苦力修工事,刚才的战斗中还拿他们当肉盾,他们没了活路,又见到咱突击总队打了过来,只能临阵反过来和鬼子拼命,不拼命就是个死,拼一把还有个活路。”
刚刚的战斗中,第18师的被俘官兵也参加了对日军的围攻,而这些被俘官兵在战斗中的表现可以说是十分的英勇,虽然其战术素质极差且体能羸弱,但在战斗中全都像杀疯了一样和日军拼命,将几天以来被日军压迫,奴役,虐待和虐杀的怨气全部转变为了拼杀的勇气,以无比的悍勇,血勇跟日军死打硬拼。
当然了,正如傅琛所说,第18师被俘官兵在这样以命相拼相搏的拼杀中所付出的代价也极为惨重。
回想起第18师被俘官兵和日军血拼时的惨烈景象,何炜忽然又想起一事,转而问道:“对了,抓的那个中佐军官怎么样了,还发癔症呢?”
傅琛哼了一声道:“杨彪现在正看着那家伙呢,还是那个样子,我看那鬼子中佐不是癔症,怕是真疯了。”
刚才的战斗虽然战果颇丰,六百多名日军几乎被全歼,可虽打死了这么多日军,但活口却是没抓上几个。
其实在战斗的最后阶段,一些日军辎重兵见到突围无望也都放弃了抵抗,纷纷丢下武器举手投降,准备做中国军队的俘虏来谋个活路,毕竟以这些日军辎重兵和勤杂兵的战术素养和战斗意志,能在突击总队和第18师被俘官兵迅猛有力而疯狂搏命的攻势下屡屡尝试强攻突围已是不易,在战斗的最后关头濒临绝境之时放弃抵抗,举手投降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原本何炜也不打算留俘虏,可谁知还不等他出手,那些放弃抵抗的日军士兵就被第18师的被俘官兵一拥而上杀了个精光,等战斗结束后,战场上几乎找不到一个活着的日军。
当然,这也并不是说一个活口都没有抓到,在混战中,杨彪的特务连就成功的抓到了一名日军俘虏,同时也是这场战斗,以及何炜所部与登陆的日本海军陆战队部队交战以来,所抓获的唯一一名俘虏。
而且这名独苗苗日军俘虏还是一条大鱼,乃是一名日本海军陆战队的中佐军官,何炜与傅琛所说的发疯的、发癔症的中佐指的就是此人。
想起那名日军中佐军官,何炜起身缓缓踱步,又对傅琛问道:“你们打扫战场时可曾在尸堆中找到比中佐军衔更高的日军军官?”
傅琛笃定的说答道:“没有,大多是尉官,在日军尸体中找到的军衔最高者也不过是一个少佐。”
何炜闻言冷笑一声,立刻拎起手枪对傅琛说道:“好,那就是了,看来抓到的那个疯子中佐多半就是这支登陆日军的最高指挥官,走,我们出去看看。”
走出指挥所,沿着日军阵地中的交通壕走到了一处宽大的隐蔽部前,何炜与傅琛很快就见到了那名被俘虏的日军中佐军官,而这名被俘的日军中佐,正是登陆日军的最高指挥官土师喜太郎。
在隐蔽部前一根用于支撑隐蔽部工事顶盖的粗大圆木前,特务连连长杨彪和几名特务连士兵正一脸厌恶的看着被捆绑在圆木上的土师喜太郎。
这名曾经在淞沪会战中一战成名,成功的击败了中国军队精锐德械师的进攻,并成功的逼退了守备四行仓库的中国军队八百壮士的日本海军精英,此刻正呆呆的坐在地上,一会儿突然无比用力的摇摆着身子试图挣脱绑缚,一会儿又无比老实的安静下来,瞪着猩红的眼珠看着四周的战场,不时还会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似在咆哮,又似在诉说,甚至偶尔还会笑出来,一副癫狂的模样根本看不出半点精英风采。
正如何炜与傅琛刚刚在指挥所中讨论土师喜太郎所用的“发癔症”与“疯了”等措辞所形容的一样,土师喜太郎的确是疯了。
他很幸运,在战斗中没有被机枪打死,也没有被迫击炮的轰击炸死,更没有在刚刚结束不久的大混战中被杀死,只是小腿上挨了两颗流弹,而这两颗流弹也并没有打中骨头或者要害,只是打了个对穿在土师喜太郎的小腿上留下了两个弹洞。
可与肉体上的痛苦相比,部队被中国军队全歼所带来的精神打击却更为可怕。
原本,在屡屡受挫,大势已去的情况下,土师喜太郎已经下定了必死的决心,做好了麾下部队全员战死的准备,决定投入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