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回头看去,但见三五个穿着工作服的工人,搀扶着一个姑娘从车间里走了出来。
那女孩表情痛苦,脸色惨白,手指头上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血。
“咋回事?”我皱眉问。
“宋总,她把手筋给割断了......”一个男员工解释道。
“你们这是要往哪儿送?”
“医护室,先给包扎起来。”
......
我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医护室,但见汉龙的医护室里,坐着个老头,快70岁了,瞎迷怵眼的,感觉脑子不是很机密的样子......桌子上还摆着乱七八糟的杂物,午饭的猪肉炖粉条还在上面。
汉龙的医务室修得是不错,但内部脏乱无章,东西到处乱搁,地也没扫,感觉脏兮兮的。
那老头看见女孩受伤的手指后,眼睛眨了眨,从柜子里取出了一个肮脏的工具盘来,里面有镊子,纱布,还有各种药瓶。
那镊子感觉很脏,根本没洗,上面似乎还有星星点点的血渍。
这个时候,夏希利也跑来了,见到我后一脸的紧张。
老头取出了红药水,要给姑娘受伤的手指消毒......见到这一幕,我的眉头皱了起来。
倒不是说,红药水不能用,只是红药水只适合用在比较浅的伤口上消毒,但如果创伤面儿过大,或者说伤口较深的话,比如刀伤,就不能用红药水消毒了。
“郭大爷,她的手筋断了,不能动了,”旁边一个车间主任说道。
“啥?”老头耳朵背。
“我说她的手筋断了,”小伙子提高了嗓音。
“啥?”老头还是没听清,但也意识到别人在问他,喃喃自语:“擦上点药就好了......”
“你起开吧!”我直接把老头给轰开了,从柜子里找到了碘伏,亲自给那女孩儿消毒包扎。
那姑娘也就是20岁左右的样子,疼得浑身哆嗦......
“这老汉谁招聘来的?”我皱眉问夏希利。
夏希利尴尬的嗓子眼儿咽下了下,凑到我耳边小声说:“这个......是季总家的关系。”
一听这话,我就火了,怒斥夏希利:“季鹏家有条狗,是不是也要弄到餐厅来,吃上份皇粮呀?”
夏希利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我交代夏希利,让他安排办公室主任,带着这女孩立刻去医院,安排接肌腱的手术。
有两件事必须要注意,第一必须打破伤风,第二是必须打免疫球蛋白,因为刀子上沾染了鸡肉的油脂。
另外,别抠抠搜搜的心疼钱,公司全部承担。
女孩被安排走后,我狠狠的瞪了夏希利一眼,吓得他浑身一哆嗦。
之前,我只是关注各个职能部门的经理了,没有关注像餐厅,医务室,这种小部门的人事问题。
没想到百密一疏,还是把“渣渣”给放进来了!
带着夏希
利在车间转了一圈,我马上就发现问题的所在了!
那女孩之所以被割,跟车间内部的人员布置有问题。
为了实现所谓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他们在流水线作业上,把男女青年隔一个工位安排一个。
这样一来,俩边都是异性,干活自然就不累了。
但这顾着说话了,就不留心手里割鸡腿的刀子了。
尤其是年轻人,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那女孩就是光顾着说话,把自己的手给割了。
整整一下午的时间,我把车间从头到尾全部转了一遍,也骂了夏希利一路。
我发现一个问题,就是他们这些从传统企业里出来的人,根本不注重员工的福利问题,只是考虑工作效率,怎么快怎么来。
但这也带来了很多隐患,比如员工的手割伤了,贴上了防水创可贴继续干活。
这就很容易造成金黄色葡萄球菌的感染,不光是感染他们个体,也会污染食物。
但他们完全没这个意识......
一时间,我真后悔当初没有采购欧盟的自动分割机器了。
当初没有采购的原因,一是因为鸡大小不一,机器分割的不到位,会造成很多的价值流失。
比如1g鸡肉,带在鸡翅上是一个价格,带在鸡胸又是一个价格,一吨能相差好几千,一天十万只鸡,300多吨货,一个月下来,损失就是天文数字。
机器肯定无法做到像人一样的精细切割。
另外,都用机器了,这么多青年人的就业问题怎么解决?
所以,有时候企业决策者也是很难的!
那个所谓的“郭大爷”,我下午也打听了,是季鹏他家的亲戚,以前是赤脚兽医,专门骟牲口的,结果被季鹏给弄到我的厂子里来了......
这还不是最可气的,最可气的是化验室里三个人,有两个是季鹏家的亲戚。
人家可能以为季鹏是未来的大老板吧,跟我说话还吊不拉几的。
我让她们给我配个0.1mol每升的盐酸溶液,结果这俩家伙连摩尔都不知道是啥东西。
我当下就给夏希利下达了指令,把季鹏家的亲戚全给我轰走,再让我发现一个,他夏希利就不用干了......
从汉龙离开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半了,我的心情很不好。
也意识到跟季鹏那孙子撕破脸,迫在眉睫了!
吴晔华和吴胤飞这父子俩咋还不回来呢?这十五都过了,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不是说,要召开股东高层会议的吗?
这些日子,一直在跟李江龙扯淡,心思大部分放在了巨圣那边儿,忽略了吴氏集团的战场。
其实我早就想跟吴昕梅做深入的交流了,一来了解一下吴晔华的情况,二来探讨一下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因为我现在的身份不是以前了,还兼着巨圣的董事长。
两家合
作的新能源汽车项目,还有很多问题需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