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瞬间回过神来,立刻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重阳不明所以的“啧”了一声。他转过头,面对着门口站着的目瞪口呆的月见,不太高兴的开口道:“月见,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随便闯男子的房间?”
“那个……”
月见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眼睛瞪得很大。
“就算我是你哥哥也不行,”重阳不悦的说:“男女有别,何况这是我沐浴的房间,你跑进来干什么?”
“哥哥,对不起,”月见认错态度非常好:“我是急着想过来见见榆晚姐姐,听说她在你这里,我就进来了。”
不知怎的我有些不好意思,把手里的手巾和衣服往重阳的怀里匆匆一塞,红着脸上前一把拉住月见就往外面走。
“那个,我以为姐姐你是被迫的,结果我刚刚看姐姐你的表情还挺……哈哈……呃,那个姐姐你不是被迫的就好了,”月见笑眯眯的说:“要不是我打扰,你们是不是就亲亲了?”
“那个,也不太是,”我干笑:“你可能看错了……”
“怪不得哥哥刚刚的表情那么臭,”她点点头:“是我的错,对不起。”
我想告诉她我的确是被迫的,但是刚刚发生的那一切确实很没有说服力。
外面月亮已经升上了树梢,白色的纱一般的月光洒在地上,偌大的东宫显得格外空寂。
“榆晚姐姐,你看见刘嬷嬷了吧。”她突然开口。
“嗯,”我笑了一下:“也算老熟人了,上次把我从宫里撵出去的就是她。”
月见也笑了起来。
“你别看刘嬷嬷这样,其实她人不坏的,”她说:“所有的人都对我哥哥避之不及,如豺狼虎豹一般,只有刘嬷嬷一直觉得哥哥是明珠,你知道吗?其实母后生下哥哥后并不愿意抚养他,哥哥是刘嬷嬷抚养大的。”
我愣了一下,今日在公主的生辰礼上看见的皇后,是非常和蔼可亲的一个人,看着月见的目光里充满着爱意,怎么会不愿意抚养自己的儿子呢?
“为什么?”
“因为哥哥……”她看了我一眼,压低了声音说:“关于我哥哥的传闻,姐姐你应该或多或少的听到过吧。”
太子重阳,虽然生来聪慧,但性格暴戾……
“姐姐,你现在和哥哥是这样的关系,那我就觉得不应该瞒着你了,”她认真的说:“不过姐姐我告诉你以后,你可不能因此嫌弃哥哥呀。”
“那个,太子殿下的事情我还是少知道的为好——”我企图阻止。
“我哥哥有病。”
我还没说完,月见已经将这句话说了出来,我眨了眨眼。
“……嗯,这件事我想我知道,”我说:“他看起来不是很像一个正常人。”
“不是的,不是你们以为的那种,”她说:“我知道外面怎么说,他说我哥哥是疯子,以杀人取乐,是不是?”
我沉默了。
“他们说的一半儿对,一半儿错,哥哥他没有犯病的时候是很正常的。”
“可是他要是发了病的话,的确是六亲不认,谁靠近他谁就有生命危险。”
我明白了过来,她的意思是重阳是带有疾病的,当发病的时候就会失去神智,变成恶鬼?
“我哥哥武功很高的,一般人也打不过他,所以他身边才养了那一群穿黑衣服的侍卫,那群侍卫武功很高,而且都是死士,”她继续说:“在他犯病的时候,其他人都不能靠近,就那群死士围上去跟他打。”
“可是就算这样,每年那些死事都会……唉,反正,”她说:“父皇说这件事唯一的好处就是哥哥的武功越来越高了吧。”
不知怎的,听到她这么说,我心里却有些难过。
明明是个高高在上的天选之子,有着别人无法企及的地位和极其聪明的头脑,可偏偏没有给他一个健全的身体。
他这样的病症我在我的封地曾经也听过,若不犯病,是个助人为乐的好人,可若犯了病……
最后有一次他犯了病,砍死了自己的妻子,清醒过来之后自尽而亡。
“他是太子,宫里有这么多医术高明的太医,难道还治不好他吗?”我问道。
月见长叹了口气。
“请人看过了,哥哥的这种病症非常棘手,不是轻易能治的好的。”
“不过姐姐你也别担心啊,”她接着说:“妄欢也说了,哥哥一定会被治好,只是能治他的那味药材还没有出现。”
我心想这会不会是国师为了安慰他们才说的话呢,以皇家的力量居然还没有找到一味药材,那怎么可能呢。
最大的可能是那个药材不存在吧。
我突然不想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于是问道:“这东宫这么大,可是除了刘嬷嬷居然真的没有女子,这是为什么呢?”
月见说:“这个宫里的确没有宫女,但没有宫女的原因不是因为我哥哥会杀人。”
“单纯是因为哥哥很讨厌女孩子,在你出现之前,除了我,他讨厌所有的女子。”
“……讨厌女孩子,”我说:“这就是他到现在连侍妾都没有的原因吗?”
“嗯……”
“之前有一次他发病比较突然,那群侍卫没拦得住,刚巧有母后的贴身内侍进来要传哥哥,结果就……”
“母后从那天起就对哥哥很……很不太上心了,”月见的神色有些黯然:“但父皇还是喜欢哥哥,不是因为别的原因,纯属是哥哥实在是天资聪慧,若没有这个病症,那真是完美无缺了。”
可皇帝喜欢他不过是因为他天资过人,能够继承大统而已。
月见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凑近我,神神秘秘的说:“嗨,姐姐,跟你讲说实在的,哥哥之前那么讨厌女孩子,父皇还担心来着呢。”
“担心什么?”
“担心他实际喜欢的是男子呀。”月见说。
“我曾经有一段时间还疑心他是不是喜欢妄欢呢,”月见哼哼唧唧的说:“可给我愁死了。”
“妄欢国师?!”我说:“你是不是有点太敢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