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激动了,一时忘了问他为什么也期待见一个普普通通的柳姨。
等到我平静下来以后,我突然想到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
我跟柳姨去信的时候并没有说我是太子宫中的宫女,说的是我在公主的殿中做客——原本那么写只是为了让她放心,可谁知道她现在要来。
她把我一直当郡主养着,一见我进宫居然是给人当宫女,我都能想到她一把鼻涕一把泪捶足顿胸的哭喊,想到这里我就有些头疼。
但是重阳在此时却展现出让人意想不到的善解人意。
“这几日你就去月见的宫里,我同她早已打好招呼,”重阳说:“就说你在那里做客,不会让你穿帮。”
我正要说谢谢。
“再说你本身也不是宫女,”他轻描淡写:“你整个宫里看看,谁家宫女如你一般。”
我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对他讨好的笑了两声。
他看着我的脸,手指动了动,像是看见一只小猫或者小狗一般,伸出来又轻轻的摸了摸我的脸。
“去吧,”他的声音里仿佛有一种叹息:“去找月见。”
其实站在公主府门口的时候,我心里有些忐忑,我到现在还记得公主通红的眼眶和那些对我欲言又止的话,明明是去过很多次很熟悉的地方,可在门口我却踌躇不前,不敢去叩那扇门。
“榆晚姐姐!”
就在我犹犹豫豫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欢快的声音。
我转过身,惊讶的看到月见就站在我的身后,她手里捧着一大把花,漂亮的不得了。
“公主?”
她抱着花蹦蹦跳跳的跑到我面前,把一大把花往我怀里一塞,搂着我的胳膊。
“我听哥哥说了,你要在我这儿待一段时间,我好开心呀,”她笑眯眯的说道:“你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可以每天都陪着我!”
“嗯……是,我也很高兴,”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我有些不知所措,结结巴巴的说:“公主不嫌弃就好。”
“怎么会!”
月见拉着我就进了公主府,一进去就喊宫女张罗着我住的地方,说要住的离她很近,还说房间打扫的非常干净,我一定会喜欢。
我被她安排的晕头转向,看了半天,发现她同那天找我的状态判若两人,虽然我希望她能快乐,但是这种变化却让人产生不安。
我决定问问她。
“公主,”我试探的说:“您同国师……和好了吗?”
“嗯?和妄欢吗?”她眨了眨眼,说:“我们不是一直都挺好的吗?为什么要和好啊?”
……可那天在鉴星观,明明看见他们俩在吵架。
我压下心头的疑惑,换了个问题。
“您记不记得你之前说要和我出去的事情?”
“啊?我之前说要和你出去吗?”月见歪了歪头,有些疑惑的说:“是什么时候呀?”
我一愣。
“就几天前——那您……您同我说过的话……您还记得吗?”
“说过什么话?榆晚姐姐你在说什么?”
我愕然的看着月见,可她脸上的表情很真诚,并不是在开玩笑。
难道是我……可是我非常确定我没有记错。
我完全愣住了。
难道她和重阳一样也会失忆吗?可是就算失忆,那分明是前几天的事情,断然没有失忆的可能啊。
这是怎么回事?
“榆晚姐姐,你说我要和你出去玩,”她说:“我的确想和你出去玩儿啊,但是我不是还没有邀请你嘛,你怎么自己猜到了?”
不等我说话,她笑了起来:“看来我们真是心有灵犀。”
我有些糊涂了,完全不知道如何处理现在这种状况,月见又和我说了什么我甚至都没有印象,直到她离开,我坐在床边都没能反应过来。
突然,窗户被推开了。
一道黑色的人影闪了进来。
是月见身边的小傻子侍卫。
“你怎么来了,”我打起精神勉强的对他笑了笑:“不是公主的影子吗?”
他关上窗户,走到我的面前,我才发现他的神情很严肃。
“怎么了?”
“国师、喝药,”小傻子侍卫努力的对我比划着:“鉴星、观,里面……喝药,忘、忘了。”
什么?
他并不能很连贯的说出一些话,尤其是在着急的时候,但是他翻来覆去就说着这几个字。
我努力的去理解他说的话,突然,仿佛有一道闪电劈进了我的脑海。
等我明白他说的意思以后,一阵寒意爬上了我的后背,我觉得头都在嗡嗡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是说,国师他,他给公主下药,让公主忘掉自己说的话?!”我说:“你说的是真的吗?”
小傻子侍卫抿紧了唇,坚定的对我点了点头。
有一瞬间我多希望他在撒谎。
可我知道他不会撒谎。
“……为什么,”我茫然的看着他:“他胆子怎么那么大?就算他贵为国师,可月见是公主啊,他怎么能做出——对公主下药,被陛下知道了,这是要杀头的啊。”
月见到底知道了什么让他对月见下这样的手,我之前还觉得月见喜欢他,他对月见也并非无意,甚至还想促成他俩,可是他怎么能这么做?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直觉告诉我月见的这次失忆同我有脱不开的关系。但是现在的我,就算想破脑袋也找不出他们的联系。
怪不得重阳反对他们俩,这么看来,这活了几千年的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这件事……若是让陛下知道呢,”我怒道:“他做什么国师?以死谢罪吧。”
小傻子侍卫却对我轻轻的摇了摇头。
“皇帝、知道,”他低声说:“他让……他……”
如果说刚刚对我是冲击的话,那这个对于我来说就是雷暴了。
“皇帝——陛下知道?”我差点破了音:“陛下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