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复杂?”柳姨皱着眉说:“这么长时间了,找到了就把人赶紧带回去啊,莫非郡主你想留在京城?”
“不是——”
“这不成,这可不成!”柳姨说:“我可提前说了,京城的房子咱们可买不起!”
可这个情况根本不是说我想不想留在京城或者说我买不买房的问题啊我的柳姨!
我犹犹豫豫不知道怎么跟她说的时候,重阳在原地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直接两步走到我的旁边,说:“寒暄完了没,完了回——”
“你这小子!”
柳姨抓住重阳,狠狠一巴掌拍到他肩膀上,又哭又笑的骂道:“掉下去没死也不知道给我们来个信儿,你不知道郡主担心成什么样子了,我都哭了好几宿,到现在你的坟还在那儿呢,你居然活的!你活的,为什么不说?你现在怎么这么没有良心?还连累着郡主来找你!”
重阳愣住了。
他长这么大可能还没有人——最起码像柳姨这个年纪的人,是没有人敢去拍他的肩膀的。
“我的……我的什么?”他不确定的问道。
“你的坟!坟!”柳姨提高声音:“郡主以为你死了,用你留下的衣服立了个衣冠冢,我前几天还去上了香呢!”
重阳挑了挑眉,他似乎已经明白了柳姨是把他当做我夫君了,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我尴尬的简直要脚趾扣地,张口想把她喊回来,可柳姨这个人一旦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那是雷打不动的,谁叫都没用。
“哗啦”。
一个太监目睹了这一幕,太过震惊,直接摔倒在地上。
柳姨分神看了一眼,然后又拉着重阳,上下打量着,然后有些满意的点点头,又拍了一下他的背。
“嗯,京城就是养人,看着是比那时候壮实,”柳姨就像在看快过年的时候我们后院养的那只猪一般,眼神中透着满意:“现在不怎么常生病了吧,你摔下来那旧伤怎么样了,养好了吧?”
我快要窒息了,生怕重阳一个怒发冲冠,直接血溅五步砍死柳姨。可是重阳看上去就很平静,他除了刚开始的惊讶以外,剩下的时候都很平和,甚至听见柳姨这么问的时候,还回了一句:“嗯,养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柳姨笑着说:“既然如此,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同我们郡主回去呢?”
“回哪里?”重阳温和的说。
柳姨不满的冲他翻了个白眼,说道:“自然是屏山,回我们府上了!怎么,你忘了?你可是嫁给我们郡主的!”
从假山后面传来了巨大的抽气声。
估计是那些影子侍卫。
重阳长长的“哦——”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看我一眼:“原来是这样啊。”
我闭上眼,心想毁灭吧,爱怎样就怎样吧,人活着,本来就是艰难的。
周围一群太监和宫女都震惊的瞪着柳姨,可能是眼前发生的事情太过于离谱,居然没有一个人想到上前阻止一下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对太子殿下的“上下其手”。
“先……先找个地方我们坐下来慢慢聊,”我只求岔开话题让柳姨赶快安静:“站在这里人来人往的,这毕竟是宫里,万一被人听去了就不好了。”
柳姨“哦”了一声,拉着我就往一个角落里走,我祈祷这会儿随便来一个太监赶紧将重阳请走,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可惜菩萨没有听见我的心声,崇阳反而慢条斯理的跟着我们也来到了那处角落,还异常贴心的挥手让那些太监,宫女以及侍卫都退开。
我真是两眼发黑,刚想找什么借口让柳姨别说关于以前的事情,柳姨已经拉着重阳开始聊天了。
月风在的时候她都从来没有这么热情过。
“对了,郡主,”柳姨和她以为的月风聊完,才转过头看着我,说道:“我听说你在公主的殿里做客,我觉得不妥啊。”
“哦,怎么不妥?”重阳耐心的问。
柳姨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
“你难道不知道我们郡主同那个疯太子的故事?”
重阳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然后慢慢的说:“……疯太子?”
我真的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晕倒了,我尴尬的笑着对柳姨拼命的使眼色,可惜平时通过心有灵犀的她,此时却看不懂我的任何眼神。
“你想啊,这公主的殿必然和那疯太子的殿离得近,万一有一天碰上了可怎么办?那疯子不得把郡主砍死?”
……柳姨你再这么说下去,那疯子可能会把咱俩都砍死。
“对了,你在宫里这么长时间,见没见过太子?”
我的表情一定僵硬又难看,柳姨后知后觉的看着我,捂住嘴,抽气道:“莫非你们已经见过了?”
我心如死灰:“……嗯。”
“天哪!”柳姨瞪大了眼:“他是不是没认出你啊?不然你怎么到现在还好好的?”
“……没有,”我说:“太子殿下宽宏大量,并不计较——”
“怎么会,”柳姨不太相信,好像又想到另一个可怕的念头,说:“那太子殿下看见你,没有心动一下吗?”
!
重阳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咳嗽了一声,正色道:“对于尊贵的太子殿下来说,和我的婚约就像他人生的污点,能过去就过去,怎么会对我心动呢?柳姨你快别胡说了,免得败坏太子殿下的声誉。”
我本意是想讨好重阳,让他能放过胡言乱语的柳姨,谁知柳姨摆了摆手,不屑的说:“什么声誉,他还有声誉?”
我:……
重阳似乎低笑了一下,说:“看来你很了解太子啊。”
柳姨说:“了解倒是谈不上,但有的事情嘛,听说都听说了一箩筐。”
“哦?”重阳很感兴趣的说:“听说什么了?”
柳姨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
“听说啊,他不仅是个疯子,还相貌丑陋,荒淫无度,都不知道欺辱了多少良家女子了呢!哎呦呦,幸好他退了我们郡主的婚,不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