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对皇后很是柔和的笑了一下。
“那就好,”她说:“我们郡主说好,那我自然是有兴趣要看看的。”
“要给你看,自然是要好的,”皇后柔声道:“不然怎么对得起我们这么长时间的情谊?”
皇后这般体贴又善解人意的样子,不仅是我,在场的很多人应该都是第一次见,大家脸上都露出了不寒而栗的表情。
还好她两终于没有再说下去,皇后邀请我去宫中坐坐,同柳姨叙叙旧,但我看见这宫殿就条件反射般的觉得浑身不舒服,婉言谢绝。
柳姨一眼就看出我不愿意,连忙打断说道:“郡主就不去了,今日来找我,怕是有什么事情跟我说,皇后娘娘,我便陪我们郡主去河边散散步。”
皇后看上去也没有很真心实意的想邀请我进去,闻言立刻就答应了。
“如烟,虽然同你们郡主时间长没有见,但也要记得要早点回来用午膳,”她又说:“中午我安顿厨房,专门做了你最喜欢的那个清蒸鲈鱼,一定要吃。”
我有些纳闷,和柳姨生活了这么多年,我知道柳姨非常讨厌吃鱼,什么时候清蒸鲈鱼变成她最喜欢的菜了?
柳姨轻轻的捏了捏我的手,笑着对皇后说:“这是自然,我很快就回来。”
我们走到湖边,柳姨却一直一言不发,我心里的疑问很多,忍不住想开口问她。
柳姨轻飘飘的看了我一眼,对我摇了摇头。
我觉得不对劲,假装看风景一般回过头,果然见我们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跟着两个太监。
其中一个好像还是皇后贴身的。
我当然不会以为柳姨重要到皇后自己的贴身太监跟着,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柳姨和皇后之间,可能不仅仅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和谐。
“郡主,你还住在公主府吗?”柳姨突然提高了声音问我。
“是,”我也高声回道:“柳姨你也是知道的,我同公主很投缘,说句不恰当的话,简直就同我妹妹一般,这不,我出来这么一会儿,她都惦记着让我早点回去陪她呢。”
“这就好,”柳姨笑了笑:“公主,你晚上睡觉的时候老是忘记锁门,记得一定留个心眼……”
“这你放心,”我说:“公主将自己身边身手最好的几个侍卫分给了我。甚至连太子殿下也分了几个侍卫守着我的殿,哪怕不关门,我也是安全的。”
柳姨看着我,点了点头。
“郡主也长大了,很多事情我也就不唠叨了,”她说:“若没什么事就早点回去吧。”
“那你……”
“我在皇后宫中自然一切安稳,”她笑着说:“皇后娘娘与我一见如故,很是投缘,在这边我一切都好,你也放心。”
我虽满心疑惑,也有些不舍,但显然柳姨已经不准备再与我多说什么,我只好告辞。
柳姨突然摸了摸我的脸,看着我,笑了笑:“郡主,我搬来这里来的匆忙,都没将我在公主府中住的那间房子收拾过,郡主若有时间,就帮我收拾好。”
我心里一动,然后点点头。
“好,”我说:“我会的。”
刘嬷嬷就等在皇后殿的门口,看见我来,匆忙走了几步,说:“姑娘,我们这便回去。”
我点点头,突然,她一把拉住我,皱着眉看我的脸。
“姑娘蹭到什么了,”她说:“我给你擦擦。”
她掏出手绢轻轻擦我的脸,然后顺着这个动作,她的脸贴近我的耳朵,在我耳边低声说:“姑娘,别说话,有人看着。”
我明白了。
我于是和刘嬷嬷一言不发的往回走,直到走到公主府的门口,身后那灼热的、被人盯着的感觉才消失。
进了府,刘嬷嬷在门口看着,我直直的往柳姨曾经住过的那间房子里走去。
推开门,房子其实收拾的很整齐,并没有如柳姨所说的“匆忙离去”的痕迹,但与他她生活这么多年,我深知柳姨不会说无缘无故的废话,于是仔仔细细的开始翻找起她放在那里的东西来。
大部分东西,就如她所说,已经带走了,而且整齐到我怀疑在我之前很有可能有人已经翻过了,我翻了很久,就在我马上放弃希望的时候,从她的枕头里掉出一个红色的纸来。
我捡起来,普普通通的一张纸,上面好像写了一些祈福的话。
这是……什么呢。
我皱了皱眉头,心想这张符纸虽然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既然柳姨说要,我就好好的给包起来,回头有时间了请人带给她。
包符纸……我记得这房子里好像有柳姨绣好的香囊,刚好能装进去,我去柜子里翻,果然在角落发现了一个绿色的香囊。
拿出来,打开刚想将符纸装进去,突然发现里面还有一张黄色的纸。
这又是什么?
我把那张纸拿了出来,展开。
上面居然写了字。
“我有她的把柄,她的女儿并非正统公主。”
我一眼就认出这笔迹出自柳姨。
“她”?
正统公主……?
据我所知,这皇宫中只有一位公主,就是月见。
那这个“她”……指的是皇后?!
我心中一惊。
柳姨的意思是,她有皇后的把柄,皇后的把柄就是她的公主并非……正统?
不是皇上的?!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什么惊天的……我的天啊!
但凡换一个人跟我说这件事情,我都觉得对方是得了失心疯,可这是柳姨告诉我的。
从小到大,她从未骗过我。
重点是我联想到皇后对柳姨的态度,对她莫名其妙的亲热……这个女人绝不是一个和善的、喜欢交朋友的女人,如果她对柳姨能如此,要不然是柳姨自带万人迷光环,要不然……
皇上头上有一片青青草原。
怪不得同样是亲生的,皇后恨不得重阳去死,却对月见疼爱入骨。
感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