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我看了看这片湖,看起来深不见底,由于长期的不见阳光,水面浮着一层厚厚的绿色水草,露出的斑驳空隙里,能看见发黑的深不见底的水,周围树木上缠绕着的藤蔓垂入水中,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莫说是人了,连蛤蟆都不见一只。
“这里,”我怀疑的说:“幻月族难道住在水里吗?”
三个侍卫都不说话,安静的像是聋了。
我觉得不太对劲,带头的那侍卫摆了摆手,剩下的两个迅速的窜到了树上,看姿势好像是在望风。
可是,这里连人烟都没有,需要望什么风呢?
我的目光落在了带头的侍卫身上。
那个侍卫的脸隐在树的阴影下,但光线虽然昏暗,可我在那一瞬间却看清了他的脸。
居然是……
“我认得你。”
我皱起眉,那张躲躲闪闪的脸,乍一看很陌生,可我却有印象,分明是在哪里见过。
可是我入宫以来见过的人屈指可数,能让我有印象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难道是入宫之前吗?
入宫前……
是重阳身边的侍卫!曾在屏山找我打听过我捡到的驸马的那个侍卫!
还警告过我,让我不要对他们殿下有非分之想的那个侍卫!
“是你?”我说:“这次为什么你也会出来?”
“桑姑娘,你说的不错,”他说:“这的确不是幻月族的入口。”
“但这是你的目的地。”
什么?
他后退了几步,突然脸色一变,直接从侧腰抽出一把剑来。
?
我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比起害怕。更多的是心头涌起的无奈。
又来?
我受到刺杀的次数非常少,但是骨子里可能有种求生的本能,当他的剑冲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开始下意识的躲避,两三个回合下来,除了衣角被他划破一片以外,我居然还没有被他刺伤。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功夫不到家的原因。
我知道这样会刺激他,但是我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真的是太子殿下身边最得力的侍卫?”
他脸先是一红,然后又变白,接着整个都开始发红,手上的剑招开始变得凌厉了起来。
有几剑划在了我的胳膊上,带起一溜血花。
但我注意到他的剑招尽往我的手腕、脚腕上照顾,对于脖领、胸口等这些要害处反而是避开的。
“你想活捉?”
这就起了我的好奇,活捉我干什么?目前为止我只知道自己的心脏有用,莫非我这个人还有点儿用处吗?
“不,”他说:“国师说,得用新鲜的心脏,得在你活着的时候拿出来才有用。”
呵,又是国师。
他果然没有放弃过杀我。
就在这一瞬间我也明白了过来,所谓的找到了幻月族的入口怕是一个托词,最终的目的还是要将我骗出宫,然后用我的心脏。
那侍卫见既然已经说开,又对自己很有自信,觉得我跑不出他们的圈套,所以招式又慢了下来。
“人活的长了果然会作妖,”我冷笑,说:“我原本说是心甘情愿的给,可他非要给我来这一出——你别上来了,你再逼我,我就从这河里跳进去。”
那侍卫立刻收了剑。
这河虽然不见得很深,但那个颜色看上去就有毒,而且河底有淤泥,如果真跳下去,十有八九是要淹死在里面。
“桑姑娘,你还是束手就擒吧,”他说:“反正都是要死,不如救我们殿下……”
“你这话说的,”我笑:“那既然反正都是要死,我为什么不能选择寿终正寝?”
“可是你明明心悦殿下——”
“什么时候,心悦变成了我必须要死的理由?”我说:“我喜欢他,我就要把我的命给他?你们殿下失忆之前还喜欢我呢,他为我跳下悬崖的时候,你们为什么要救他?”
那侍卫一时语塞。
“我发现你们这些人的思维方式居然变得和妄欢一模一样,”我冷淡的说:“有时候我还真好奇,你们到底是太子殿下忠实的侍卫呢?还是国师……”
他脸色一变,说:“桑姑娘慎言!”
我哈哈大笑。
“那好吧,”我淡淡的说:“我也不想同你们玩了,既然是带着任务来杀我的,那我只能很遗憾的告诉你们,这次的任务可能要失败了哟。”
说完这句话,我闭着眼睛,直接从河里跳了进去。
一瞬间,恶臭的水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压住了我的五官,让我感觉到窒息,但我在这深色的水里拼命睁开眼睛,尽量放松自己的四肢。
我觉得过了很久,但应该只有一会儿,一双有力的手臂抓住了我的胳膊,我放心的闭上了眼睛,任这双手臂将往我另一个方向拉去。
我当然不想死……敢这么威胁他,只不过是因为我在河中看见了另外一个人。
当我的头露出水面的那一瞬间,空气争先恐后的往我鼻子里面涌来,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哪怕被呛了半死也没有停止。
从来没有觉得空气是这么的珍贵。
拉我上来的人用手拍着我的背,丝毫没嫌弃我一边吐泥沙一边咳嗽,甚至还非常体贴的塞给我一块手帕。
等我终于喘匀了气,刚刚在水里缺氧的头晕眼花症状好转了一些,我猛的翻过身,平躺在地上。
“大叔,”我说:“原来他们没找错啊。”
救我的人是大叔。
但是和之前那个半死不活浑身血迹斑斑的大叔相比,现在的他看上去精神抖擞,身强体壮,感觉一拳能打死一头牛。
他垂着脸看我,听见我说的话,扯了扯唇角,淡淡的说:“他们没找错。”
“那我们扯平了,”我说:“今天要不是你,我可能真就死在那里了。”
大叔说:“不至于,我一直在那儿看着呢,那几个小崽子要是能在我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