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左右扭头看着我们俩,有些不安的抿了抿唇。
“他呢。”
我突然意识到他身边少了一个人。
一个除非出了意外情况,否则一定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小哑巴侍卫。
“什么?”妄欢冷淡的看着我。
“月见公主的贴身侍卫,那个小哑巴,”我冷冷的说:“他去了哪里?”
妄欢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月见突然像惊醒了一般,一把抓住妄欢的胳膊,抬头急切的问道:“是啊,他呢?不是他回去找的你吗?你怎么没有将他带回来?”
妄欢眨了眨眼,反手抚上公主的肩膀,低声说道:“他这次回去受了些伤,有些重,我不忍他舟车劳动辛苦,便让他在宫里等着你回去,你放心,他没有事。”
月见愣愣的,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我的心立刻就沉了下去,妄欢在我开口之前,立刻对月见温柔的说:“我这次来,还带了皇后娘娘托我带给你的东西,你难道不想看看吗?”
月见的思绪立马就被带跑偏了。
“母后带给我的东西?”她说:“我这次偷偷跑出来,母后是不是很生气呀?你有没有跟母后找借口啊?”
“这是自然,”妄欢轻轻的摸着她的头,一脸的宠溺:“你每次闯了祸,哪次不是我在皇后娘娘面前为你找借口?难道还能让皇后娘娘责怪你不成?”
月见立刻就笑了。
“去吧,”妄欢指着他来时的方向:“东西都在马车上,上面还有我带给你的礼物,快去看看吧。”
我意识到他是要支开月见有话单独对我讲。
正好,有的话,我也不想当着月见的面同他说。
月见看着我,我微笑了一下,说道:“去吧,看看是什么贵重的礼物。”
月见“嗯”了一声,开开心心的跑掉了。
几乎就在月见离开我们谈话所能听到的范围,我立刻冷着声音质问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小侍卫到底在哪里?他被你怎么了?”
介于妄欢罪行累累的前科,我根本不会相信他是一个会觉得别人舟车劳动辛苦、“不忍心”的人,他说的这段话,连一个字我也不会相信。
妄欢转头看着我,眯着眼睛,刚刚在月见面前装出来的那些客气一扫而空。
“桑姑娘,我希望你能认清形势,这里并不是宫里,”他说:“殿下也并不知道,所以没有人会在这里为你撑腰。”
“那你要如何?”我问道。
“乖乖的同我回去,在月见面前好好演戏,”他眼神闪过一丝阴冷的光:“你也不希望我们两个当着月见的面撕破脸吧?”
真是难为他还记得月见。
“呵,”我也笑,然后看着他背对着的身后疾驰而来的身影,说:“我很能认清现实,但是谁告诉你,为我撑腰的人只有重阳一人呢?”
妄欢眉头一皱,似乎突然意识到从背后刮来的凌风——但是迟了。
“啪”的一声,他躲避不及,被身后的掌风一掌拍出几米远。
我没有抑制住自己的大笑声。
凌月脸色阴沉,站在我的身边,盯着那个有些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的妄欢。
他脸上带着怒意和一丝不可置信,等看见了站在我身边的男人,他表情很愕然。
显然,凌月的出现是完全出乎他意料的,我猜小哑巴侍卫也并没有告诉过他这件事。
凌月上上下下打量着我,确定我身上没有受伤的痕迹,这才开口问道:“丫头,这就是那个要取你心脏的国师吗?”
“对,”我说:“取我心脏这件事,从理论到实践,所有的策划都是他。”
凌月眯了眯眼,这个表情我很熟悉,他拧断那个黑衣人脖子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表情。
妄欢已经站起身来摆好了架势,他脸上的表情很小心,小心里面带着一丝不屑。
“年轻人,我不知道你是谁,你应该在桑榆晚的口中听过我,”妄欢说:“我活了很多很多年,吃过的盐应该比你吃过的米还要多。”
“这不巧了吗?”凌月冷冷的一笑:“我从小到大,最不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尊老爱幼,而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收拾年纪大的老东西!”
最后几个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话音一落,凌月已经动开了手。
妄欢微微愣了一下,很快反应了过来,两个人迅速缠斗在了一起。
我还记得妄欢曾经和王轩之间的动手,作为武状元的王轩被他碾压的很惨,但是——凌月明显和王轩不是一个等级,他比王轩的武功要高很多很多。
这一点从妄欢逐渐有些凌乱的呼吸声中就可以看出来。
我冷眼看着,凌月这个人虽然偶尔有些不靠谱,但是我发现他有着非常独特的功夫——虽然不甚美观,但基本可以确定都是杀人术。
“啪”。
凌月狠狠的一脚飞起,正中妄欢的胸口,我似乎听见了骨骼错位的声音,妄欢被这巨大的力道一脚踹的飞起,狠狠的撞在一棵树上,将那个树撞开了缝。
妄欢很快的站起了身,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然后终于忍无可忍吐出一大口鲜血。
第一次发现我其实是个很残忍的人,比如说我看见这一幕心里就很开心。
对于妄欢来说,在他似乎无限的生命里,被人打成这样的次数很可能屈指可数。
凌月像是已经完全进入了一种兴奋感,这是一种类似于食肉动物捕猎时的杀戮快感,他认真的问道:“如果把他杀了,会有什么比较大的影响吗?”
他看起来完全不像开玩笑,虽然我也希望,但是我用最后一丝理智勉强压住了自己。
“目前来说可能不行,”我自己也很勉强:“他好歹是国师,月见也很喜欢他。”
“我连幻月族的长老都不见得尊敬,我会在乎他是不是国师吗,”凌月表情非常不耐烦,说:“至于那个小公主……天下男人这么多,换个男人喜欢不就好了?”
“话虽如此,但操作起来很困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