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想让自己的儿子变得和他一样,”我说:“因为所谓的帝王之路原本就是一条孤独终老的路。”
凌月看着我笑了一下。
“你总算明白了吗?”他说:“重阳他要走的是和他爹一样的路,这条路上注定不会有人陪着他。”
我明白他这句话是在提醒我,我和重阳最终也要分道扬镳。
“重阳心里爱你,自然不会对你做什么,可是你觉得皇上对于你这样一个可能会扰乱自己儿子的路的外人,会讲什么仁慈吗?”
他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怜悯和惋惜。
自然不会。
“所以等到那时候你不跟我走,我也会一定将你带走,这皇上对自己的女儿也能下此狠心,你觉得他会如何待你?”妄欢说:“我现在还没有这个自信,能同这位阴险的皇帝一较高下。”
“我知道了,”我对他笑了笑,说:“你对我到底多么没有信心啊,我说话算话,你治好了重阳,我会跟你回到幻月族,从此不再出谷,也不会在与重阳见面。”
他会做他毫无缺点和弱点的帝王,而我将在幻月谷过我自己的一生。
这么想来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
结果回到了我那间门被刚刚安上的房子,推开门,重阳居然就站在那里。
可能是刚刚和凌月讨论过关于他的话题,所以看见他我心里会生起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妄欢失踪了,”重阳面色沉重:“月见也不见了。”
什么?
妄欢失踪了?
这怎么可能呢?我感觉妄欢已经把皇宫当成了他完全的家,留恋程度甚至比重阳这个太子还要深些,我听说他在这二十年间除非必要,从未离开过皇宫,甚至上次月见出宫都没能让他离开他的鉴星观一步。
“他失踪了,他怎么会失踪?”我惊讶的说:“他不是正在替月见……是不是他又去找什么东西了?”
这个可能也是有的,他是国师,有时候也会去外面去搜寻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当年月见那些正规异常的手镯不都是他从外面搜来的吗?
重阳摇了摇头。
“他不是外出游历,”他说:“他带走了月见。”
“什么?!”
“他们同时不见了?”
我和凌月异口同声道。
“对,他们同时不见了,”重阳说:“我从父皇的殿中出来,不知怎的心里突然觉得空荡荡的,就想着去鉴星观看一眼月见,谁知我一去,鉴星观大门紧闭,门口的侍卫说什么也不让我进去。”
我心想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我觉得事有蹊跷,于是就硬闯了进去,结果就发现妄欢和月见一起不见了。”
我和凌月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如此发展。
妄欢带走了月见,他要把人带到哪里去呢?
“莫非,他知道哪里有什么疗伤圣地,要带着月见去试一试?”我心里突然就燃起了希望,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也是一件好事……”
“他们还带走了一个人。”
“谁?”
重阳脸上带着厌恶,说:“皇后。”
“……”若是再带上皇后,那他可能不太知道疗伤圣地——带着皇后,万一月见有所不测,拿皇后泄愤还差不多。
“那现在该如何?”
“妄欢我一步去见了父皇,他比我更早知道父皇的态度,”重阳说:“他知道父皇要放弃月见,也不愿意让妄欢放弃自己的能力,我原本是想同他继续商量一些对策,看能不能找到另外一条路,比如说用妄欢的血或者……”
“我外甥女的血对你有用,并不代表天下所有的病都能这么治,”凌月没好气的说道:“她中的是毒,除非将浑身的血换一遍,否则拿血去治是完全行不通的。”
重阳晦涩的看了凌月一眼,说:“妄欢也是如此说的。”
“那他还不算蠢的厉害,”凌月冷笑:“这种缺德的方法用一次也就罢了,若是次次都能这么用,天下的人岂不都死光了?”
重阳垂下头。
凌月突然又开口道:“他带走月见,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聪明。”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我说:“他带月见要去哪里?我倒觉得他是急病乱投医,失了分寸了,月见若留在鉴星观,还有你在,还有太医院在,好歹能延缓一下病情,他偷偷的将人带走,外面缺医少药的,万一——”
凌月抬起手,打断了我。
“哼,丫头,我问你,你觉得妄欢会放弃月见吗?”
“什么?”
“或者我换一个问法,”他说:“你觉得妄欢会眼睁睁看着月见去死吗?”
我摇了摇头。
妄欢对别人都残忍,但谁都能看出他对月见的特别。
“这就是了,”凌月说:“连你都能看出来的事情,难道以皇上的脑子就想不出来吗?”
“那个国师之所以带走他,有一半原因可能是他不想放弃,想寻挣扎一下,寻求其他能救治月见的办法,”他说:“但是最重要的原因是,他知道皇上会怕夜长梦多,而对月见下手。”
什么?
我震惊的看着他,嘴巴微张着,半天都没有合拢,仿佛被人点住了穴道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回过神来,心中却依旧有些难以置信。
我看着他,心中满是疑惑和不解:“你说什么?”
重阳淡淡的说:“你说的有道理。”
可是我发现我却无法反驳,因为以皇上那样的性子,他绝绝对对不会耽于儿女情长,若是有人挡了他的路,无论是谁,皇上都会毫不犹豫的加以铲除。
哪怕是女儿,又能如何呢?
“可是他会带月见去哪里?”我说:“我们能追上他吗?”
“追上?”凌月看着我,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讨厌他,但是这与我喜欢月见从来都不冲突,”我说:“我和他现在的目的最起码是一致的,我们都希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