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粉荷还没说愿不愿意嫁给我呢?”他说着说着竟还娇憨起来。
我无语问苍天,“虽然你说的也有道理啊,但是,要是等你去问粉荷,她一定会不好意思,说不定还会拒绝你。”
安别绪有些无法理解:“为什么啊?”
我只能耐着性子跟他解释,“就比如,你刚刚拿着人参去看粉荷,明明是好心对吧?可是,粉荷为什么把你撵了出来呢?”
安别绪一脸清澈的愚蠢,“为什么?”
我左手心拍右手背,恨铁不成钢啊。
“因为时机不对!”
安别绪似懂非懂、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那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机啊?”
我心一横,索性把话说得再明白一些。
“这有些时候吧,这男女之间的事,那是需要一个契机、一点儿推动的。你与粉荷,现在属于是郎有情妾有意。就差,有什么人在背后推动一把了。你好好想想,有什么能够推动,你与粉荷,能够顺理成章地成婚的?”
“嗷!”安别绪一个大惊小怪,把我吓了一跳。
“我知道了!赐婚!”
“哎!对喽!”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傻子总算是想明白了。这个家,没我真得散!
安别绪一脸兴奋,丢下一句:“我这就去请陛下赐婚!”
我看着他的背影嘱咐道:“越快越好啊!”
安别绪风风火火地走了,头也不回地朝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听到了。
安排好了粉荷,我才放下心来。
虽然,离开洛阳宫之后,虽然会影响我西施亡吴的计划。但是好在,其他布局却并不受影响,我还是有可以操纵的空间。
反而,还会比在洛阳宫里更自由。
之前一直不肯离开,是实在不肯放弃王衍这条捷径。
可眼下这个情况,现在为了救苏青玉,不放弃也不行了。
我叹了一口气,为何每次都是鸣锣开鼓、惨淡收场。
眼下粉荷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就差想一个什么,能让王衍十天半月,都不想看见我的法子才行了。
就在我一筹莫展之时,我突然想到在草原时,有一次,我们因为他母亲的事起了争执,王衍半个月都没有理我。
可是如今这没尾没头的,我怎么拿这事儿,做文章呢?
这宫里,也没个太后什么的。
正当我闷闷不乐准备回棠梨宫时,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窜出来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孩儿,撞到了我。
还好我练过几年武,脚下够稳,这才没有摔倒。可是那个小孩却惨了,撞上我之后直接摔了一个屁股堆儿。
我连忙走上前去,将他扶起来。定睛一看,原来是昭诚皇后二七时,偷偷溜进来祭祀的小孩儿。正是昭诚皇后的幼子,蓟王殿下的幼弟。
“你怎么在这?”
小孩儿在我怀里挣扎起来,“放开我,你个坏女人!”
我正讶异这孩子,汉话居然说得还不错,还没来得及松手,就被他狠狠咬了一口。
“嘶……啊!”我吃痛地收回了手,“你干嘛咬我?”
“他们说,母亲就是为了救你才死的!我恨你!你是一个坏女人!”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反问:“你又是偷偷进宫的吧?你哥哥知道吗?”
小孩儿一下子就偃旗息鼓,不说话了。
见此光景我就知道,这小孩又是偷溜进来,思念母亲的。
于是,我叹了一口气,“跟我在我身后,别让人发现了。我带你去遂宁宫,祭奠你母亲之后。你就立马出宫,听到了没有?”
那小孩儿不愿意理我,只是气鼓鼓地别过头不肯说话,丝毫不肯示弱。
我无奈:“不然的话,我就只能叫来勤政殿的侍卫,送你出宫了。”
听到我这话,他才急了:“别别别……我答应你,还不行吗?别让他们送我出宫。”
我点了点头,草原上这种张牙舞爪的小兽,我驯服过可不止一个。对付这样心高气傲、又乖戾的小孩儿,我可是很有一套。
“那就跟我走吧。”
我上前去就要牵他的手,那孩子却下意识地躲开了。我也不恼,只是点了点头,“那你可要跟紧我,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了。”
谁是我刚说完,转头就撞上了王衍。
那小孩赶忙躲在了我的身后,可是,王衍此时已经看到了他。
黑着一张脸叫他:“莫何,过来。”
那被叫做莫何的孩子一边用眼神像我求助着,一边怯生生地从我身后往王衍的身边挪去。
好不容易挪到了王衍身边,恭敬地行了一礼:“皇兄。”
“你不在蓟王府好好待着,怎么又溜进宫里来了?”
看得出来莫何很怕这位喜怒无常的哥哥,弱弱地说:“今日,是我阿娜的七七……”
王衍闻言皱起了眉,“逢七祭祀是汉人的习俗,我们草原人没有那么多规矩。你还小,是谁告诉你这些琐碎之礼的?”
莫何见他帝王之尊、同父异母哥哥生了气,吓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我见状连忙开口道:“小殿下年幼失怙,如今又没了母亲。怀念母亲,想要祭奠以寄哀思实属人之常情,还望陛下体谅他年幼丧母,宽容一二。”
王衍眼中的痛苦一闪而过,我知道是我那句年幼丧母,刺痛了他。
莫何年幼丧母,尚且还有办法找个地方以寄哀思。而他,自小失去了母亲,如今却连母亲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想要怀念,都不知道朝着哪个方向。
所以,他并不能够体谅莫何丧母的悲痛。
“蓟王不是已经在府内设好了祭台,在哪里祭奠不是一样?你屡次无诏入宫,是不是想让朕真的好好罚你一会儿,才能长记性?”
莫何被王衍这几句丝毫不近人情的话,吓得瑟瑟发抖。忍不住地往我身后躲。
也是,面对这么一个几乎杀死了自己所有的兄弟,才上位的哥哥,任谁见了都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