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外面的消息得不到,就连宫里发生了什么我也一概不知。
一个细作,若没了耳目,该是多么危险的事。
“取悦我。”王衍看着我的眸子不带半分温度,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不知道为何,每一次当我靠近王衍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好像无法呼吸。我只要见到他,就会觉得痛苦。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更是觉得自己好像是,一颗心被人紧紧地攥在手里,只要稍稍一用力,我便会粉身碎骨,碎成一片片了。
绝望兜头浇下来,仿佛是夺走了我周围的所有空气。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我说完这句之后,便踮起脚尖去吻王衍那虞美人一样鲜红的唇。
王衍手臂从我的臂弯穿过,紧紧地搂住了我的腰,使我整个人都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上。一手扣住了我的后脑,他的唇齿在我唇上辗转厮磨。
他的怀抱炽热喘息深重,像是一头陷入饥饿的猛兽,正在捕食近在咫尺的美味猎物一般。他的浑身滚烫,烫得我有些忍不住发抖。
他一边吻着我,一边腾出手来去解我的腰带。我强忍着心底,去阻止他手上动作的冲动,任由着他脱掉了我的外衣。
殿外北风呼啸,凌冽的北风每一阵都带上了哨声,殿内火龙滚烫,每一声的喘息都带着灼人的温度。
殿内殿外,一冷一热。冷的贴着热的,热的裹着冷的。
大风吹开了窗子,月光顺着窗子落进了殿中,地上一对缠绕的人影。
冷风吹散了一室旖旎,王衍离开了我的唇。
此刻的他外衣委地,中衣也松松垮垮,他的眼尾也染上了桃红。比起平时的他平添几分妖娆,在此之前,我从来不知。媚眼如丝,可以用来形容男人。
此时在月光下的他,比平时多了几分清冷,但又因此刻染上了情欲,所以清冷之中,又带着几分惊心动魄的冲动。显得疯狂又克制,冷静又热烈。像是在月光中,静静绽放的黑色曼陀罗花。
他此刻看起来很清醒,可眼底却翻滚着无尽的欲望。
“纳失失,你可别后悔。”说着,便将我打横抱起,往殿内走去。
他将我轻轻地放在了榻上,然后,珍重地在我眼上落下一吻。尽可能的用唇齿取悦我。
他的吻落在我的脸上脖颈,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喷洒在我的肌肤上。带着几分珍重与虔诚。本来,是要我取悦他,可结果,却是他虔诚得像是我的信徒。
每一次的安抚与亲吻,都满怀着敬意与虔诚。
可我不觉得快乐,我只觉得我要忍不住的颤栗,他越是虔诚我便越是感到头皮发麻。我觉得此刻我就像是那案板上的鱼肉,食客越是慢条斯理、对我而言就越是一种折磨。
我在心里盘算着,不知这场酷刑何时才能终止。
在他那缓慢又磨人的亲吻中,他的手终于探向了我的里衣,就在我拧着眉准备接受,自己将要在这场痛苦中一丝不挂的时候。
有人,打断了这一切。
“陛下,有紧急军情!”
就在这时一道惊雷,在殿外响起。紧闭的殿门上映照出了景缙的身影。
我的心瞬间被揪起,此刻竟然比起刚刚,被王衍亲吻爱抚时还要痛苦。明明只是一个晚上,我却要被命运折磨两次。
我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滚!”他冲殿外恶狠狠地吼了一声。
景缙在殿外不折不挠,“陛下!蔡州失守!还请您早下决断!”
王衍此时眼中的情欲之火,才彻底褪去,带着怒火从榻上爬起。怒气冲冲地朝殿外走去,捡起地上的外衣披在身上,走了出去。
我劫后余生般松了一口气,王衍则瞬间眼底盈满了厌恶。
我转过身子,拽过了被子将自己裹住,把头埋在了被子里。我知道待在王衍身边,早晚都会有这么一日。我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好接受了,但事实上我根本就没有。
殿门被王衍从外面关上,我根本不敢想象那扇门外,有没有景缙投来的视线。
若这屈辱的时刻被景缙看见,我今后还要怎样面对他?并且,就算他没有看见,难道就不知,此时躺在偏殿榻上的人,是我吗?
王衍离开了,可我的痛苦却并没有结束。
我将自己裹紧被子里,仿佛,这样就可以不用面对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第二日,我就犯起了胃病。
呕吐、反胃,吃什么都会吐出来,腹痛难忍。
王衍为我请来了太医,开了一副半夏泻心汤。本来打算盯着我吃药,但还没等我药煎好,他便被群臣请去处理政务了。
此时,我的身边便只剩下了红豆。
我带着目的与红豆聊天:“红豆,你平日里在赤字营都做些什么呢?”
“训练呗。”
“就没有什么任务吗?比如,你潜入黔王府,查出了什么吗?”
红豆走了过来,将我按在床上休息。
“太医说了,你这病要卧床静养,你操心这些做什么?”
蔡州失守,说明临安那边已经有动作了。我怎么可能还躺得住?
于是,我假意笑了一下:“病中无聊,陛下又不许我出去。你就讲与我听听吧,权当解闷了。”
为了防止她起疑,我又补充了一句。
“或者,宫中最近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也可以讲与我听听。也好让我知道些,外面的事。”
红豆若有所思地说:“我奉命潜入黔王府,自然是为了寻找黔王意图谋反的证据。可是……”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疑惑地看着我。
“你那日出现在黔王府,又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救我一个朋友。”我想起了苏青玉,也不知道苏青玉此刻怎么样了。
红豆起了好奇,“什么样的朋友?”
我叹了一口气,我想知道的东西还没有打探出,倒是要把自己这点事全都交代了。
害怕她向王衍告密,于是,我只好又编了一个故事。
与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