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想好了吗?”
“想好了……”清平回应着,低头撸着那白虎的头,像个做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决定。
明华看着,心中也不是个滋味。他知道清平定是为了他还有玄湘而答应的,虽然自己当初向她求助过,但此刻他后悔了。
清平看着许久没有回应的明华,笑道,“怎么你这个老头怪怪的!”
“当初!”
“可是一口一个神女大人让我去!”
“现如今,倒反悔起来……怎么?老头便可以不讲信用了吗?”
明华被她这么一说,明显急了,“神女!你知道老夫不是那个意思!”他看着清平,突然间明白了什么,抓住她的手,“你还不死心?”这几百年来,清平暗地里查过什么东西,他不是不知晓。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老夫不许你去了,让玄湘去!”明华气鼓鼓的将冥寿神殿的殿门用神力封住,意图以此困住清平。可清平乃是神宫几万年以来难遇的、拥有神女血脉的人,此等小法术早已经在她启蒙那几年练烂了。
清平没有言语,缓缓起身……这七百年来,也是浑浑噩噩般的过着,自己想要查的真相毫无头绪。她不怕天诛地灭,只怕自己恩师就这般不明不白的沉寂。她手中运起法术,便将明华布下的神术给解了。
“明日!”
“吱呀!”清华推开那冷清的宫殿,坐在那靠窗的位置上。似乎在远眺,又似乎在沉思眸中的眼波显得异常清冷。
“以前”她说着又没说了,笑了笑
以前这太晖神殿不似这般清冷,甚至以热闹著称。但在那位出事之后,神女清平的性情大变,驱逐了神殿的所有神侍,还将自己关在殿中许久。
这段时间可是风言风语,有人说这神女随着那人一起去了,亦或是她从此颓废,荒废神途可那一天,月亮上的清晖萦绕在神殿四周,久久不散。在那神殿上坐着一位白衣女子,拿着她师父的玉笛今宵,缓缓演奏。只道那听了的神侍说,那笛声婉转动听,竟有种浸润丹田的感觉,连着神力都提升了些许。
可这以后,神女清平再也没有吹过笛,连着性情也大变了起来。待人疏远,不似以前那般仁厚,连带着话语都变少了许多。但总有例外,她对冥寿神殿的那两位倒是十分亲厚。
这日的冥寿神殿显得死气沉沉的,玄湘那闹腾的主不在。明华坐在正殿上,面前放着厚厚的命薄。紧闭的殿门被推开,清平一身白色瑞云广袖裙而来。她看着明华那紧皱的眉头,“本神会将十二生肖神兽带回来的!”她伸手想拿起桌案上的命薄,却被一团火焰给打开。
明华噌的站起来,“七百年了!清平!七百年了,你可曾真正的开心过?老夫知道你一直不愿相信凌筱上神的陨落,但你如此一意孤行又能换来什么?难道还要去泯神池走一遭吗?”
清平眉宇间瞬间冷了下来,她灭了在自己手上灼烧的火焰,“不是一意孤行若是师父能回来,这泯神池走千百遭,也是在所不辞!”
“愚昧!你当神女血脉能在池中走几遭,连性命都全然不顾?”明华也是心疼,眼前的神女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凌筱上神的陨落,他也悲痛,他也不平。可神主要的是太平,哪是真相!当初他没能拦住清平去沧晦虚境,险些让清平在泯神池丢了性命。
“连神躯都未曾见到,你让我如何相信?愚昧也好,无知也罢。这天也该给我一个交代!”清平将命薄收了过来,顿了顿,她极其冷静的看着明华,“老头!你也是师父的挚友,也希望她有个结果吧!”
无论是好是坏
信王宫内。
清平坐在爬满黑色蔷薇的凉亭里,慢慢的酌着茶。夏日的信王宫倒也热闹,蝉鸣不绝,连带着人也烦闷起来。但这承华宫一如既往的沉寂,不知是满园黑色蔷薇的缘故,还是神女在这的缘故。
这宫内的婢子好像很热衷于浇灌,无事便在这园子内浇着。一勺一勺殷红的液体倾泻,慢慢的浸润蔷薇的藤曼。许是浇花的婢子太过于专心,并未察觉到已站在身边的清平。
“这是何物?”
婢子听着这冷冷的声音并未多心,连头都未曾抬一下,只道这是赤露。清平本想取些来瞧瞧,但见她如此用心,不忍打断。但婢子一勺又一勺的浇灌,唯恐这赤露不将这蔷薇给淹死。她夺过婢子的木勺,还未开口就被婢子的动作给惊到。
那婢子见是正宫娘娘,便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十五六岁的年纪,瑟缩着身子,十分恐惧面前这位。木勺残留的赤露一滴一滴的滴在清平的裙摆上,慢慢的晕染开来。她附身看着那不过十五六岁的婢子,“你为何”,想了想,又改口说道,“一直浇花?这蔷薇取水之量,比上刚才那几勺,有余甚多!”
“婢子婢子”小宫婢支支吾吾的,兴许是真的害怕了。
“娘娘!”又一婢子出现在清平的面前,比起地上的婢子,年长不少。她拂了拂身子,就当向清平问过礼了。她先是在清平的面前数落这小宫婢的失误,又当着她的面叫来些许婢子将这位婢子责罚了一番。清平并未离去,而是静静的看着这位年长的婢子做完这一切。
“娘娘!这婢子是刚进来的,不懂规矩!这才冲撞了娘娘!”年长的婢子哈着腰,倒有一副谄媚的姿态。清平将手中的木勺递到她的手中,再次俯身问道,“你是何芳名?”
“翠微姑姑给婢子取名为野客。”十五六岁的婢子依旧跪在地上,只是那才稍微成熟的脸庞被打的肿了起来。野客没有哭,只是红了眼,心中有着些许不忿。翠微在一旁看着清平不同往日的举动,有些不明,但见到她的裙摆沾上了赤露,又道,“娘娘的裙摆脏了,让婢子伺候更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