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仅是仙女,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姐姐为何要救我?”
“姐姐不喜欢讲话?”
“姐姐为何走的那么快?”
“姐姐”那少年畏惧的看着抵在自己脖颈处的树枝,清平冷着眼,眉梢有着怒气,又是那一句“聒噪”。她走在前面,只道,“我问一句你便答一句!”
少年木讷的应着,总觉得面前的这位女子只要开口,他便会不自觉的应下。清平起初是不想救下他的,但他是太仓郡里的人。既然要去要“清白”,那先得知根知底。她步子放慢,却也没有让那少年并肩。
她只道,“你是太仓郡里头的人?”
少年心中咯噔一下,看着清平的背影又多了几分慌张。莫不是她也来抢我的通行令?但,就算她抢,自己也打不过。他咬咬牙,从发间的簪子中取出一小块银色的圆牌,追了上去。清平只是扫了一眼,便道,“我不需要这令!”她想要进入太仓郡那是轻而易举,何须依靠此等俗物,她要的只是他对太仓郡所知所解!
少年不信,把那令抬了抬,“姐姐!这可不是一般的令牌!这儿可是能出入安柔公主府的令!”他眸子带着光,眉间的意气肆意张扬。清平愣了愣,没想到这世间会有如他这般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
“蒋玄戈!”
天戈一星,又名玄戈,在招摇北,主北方。
清平笑了笑,低声道,“北斗星!”而这话一字不落的落入玄戈耳中,像是一下来了气,鼓的跟个球似的,嘀咕道,“姐姐怎得也唤我北斗星!”
“北斗星多好啊!一路向北,永不停歇,照来时人,明远方路。总归是个好意思!你说是吧?北斗星!”
吏部。
孔武昭手中拿着揉皱了的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犹如蚂蚁一般,每一字都在啃食着他的内心。他将其攥在手中,紧紧的,殊不知自己手心已经出汗了。他看着庭院的那颗老树,那是陛下昔日在那拜他为师,也是他日夜教授的地方。他反反复复的想着清平说的话,“大人的刀柄应该向着哪一边”。
他缓缓的闭上眼
或许已经有了答案,或许
行将一路,总有不长眼的冲了上来,不是劫财,便是劫色。但悲催的是他们遇到的是清平,未曾近身便已经倒下了。饶是后面的玄戈像是看众,只会一个劲的在鼓掌,小嘴跟抹了蜜似的夸着她。
清平立住,回首看着他,“附近可有安静的地?”她强忍着胸口的疼痛,怕被玄戈发现又回了头。她吃力的走在前面,胸口的莲花青印微微泛光,那模糊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小友!若是不行便回来将这封印给解了,也让本君替你将那青莲印解了本君觉得两全其美,怎么样?”
清平直接封了自己的听识,强撑着走着。玄戈并未说什么,他看着清平的背影,绕到她的前面,伸手抓住树枝的另一端,只道,“算了一下,姐姐共击退百来号人,累是应该的。只不过,我不能扶姐姐不然,我梦里的那位人不会来的。姐姐只管跟着我走便好”他走在前面,未曾仔细看清她的神色。
这一路上,他都是絮絮叨叨的。他说他梦中有一人,爱笑爱玩。唤他神君,常在一棵巨大的相思树下坐着,等着他回来。每每当他回首之时,那人总是笑着,却看不清面容了
清平却未曾听见。
“到了!”
清平抬眼望去,满目苍夷,确实是个安静之处。玄戈没有就此停住,而是将手掌放在空中,条条红丝在他的手掌中蔓延开来,肆意生长,缠缠绕绕。
正是一棵枫树!
她愣了愣,那红丝逐渐将二人包裹进去,却在耳畔听到那声“窈儿”。回首,却了然无人。明明封了听识,应是听不见的,她摇了摇头,应是那梦。
铺面的红袭来,抬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枫树林。潇潇而落,无声缠绕,风乍起,卷起红叶。远山重叠,一重,两重,染尽丹霞。
玄戈眼底泛出悲伤之色,每每到此,心便跟着揪着。有着他从未感受过的情绪,绝望、悲痛、无奈、愤恨以及相思。明明未曾遇见,却好像相识相恋了几千年,最终潦草收场。他喃喃道:“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他带着哽咽,万般愁绪,活生生像活了上万年的老神仙。
清平望着他的背影,虚弱着嗓音道,“怎么了?”周遭的温度都降了下来,随着那位少年一起。他伤景悲,他去万物哀清平立在原地,看着玄戈逐渐淹没在零落的枫叶中,脑海中渐渐浮现古书上的一人。
“陛下!使不得啊!”来福紧紧的拽着叶淳,他的手中拿着匕首,狠狠的刺向那似虚无缥缈的结界,却又真实存在的结界。他被击飞在外,重重落地,血染衣襟也未曾退。踉跄起身,蹒跚着步子,就算如此,手中的匕首仍牢牢紧握。
他亲眼看到舒窈进去,不过几步之遥,便突然之间烟消云散。来福挡在他的前面,跪了下来,哀求着,“陛下!我们回去吧”他回头看了一眼清平消失的地方,低头道,“舒妃娘娘既已离开,便无任何眷念。陛下何苦为难自己?舒妃要解脱,陛下当初求得只是无愧,如今已然做到了回去吧!陛下!”
是啊。
他当初只觉得愧疚,多年以来待她好,待她极好,也应该无愧了。他停住脚步,看着磕头在地的来福,不知作何。可待她极好已成了习惯,他有不舍眼神迷离的他,在望向那豁然清晰,脚步飞快,毫不犹豫的再次冲上去,哪怕知道结果不会改变。
一介凡人如何破了这活了几万年的神留下来的阵法?无异于搏命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