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公主?”
宋暖看了一眼脸色憋的通红的十公主,猜测是她的哮喘病又犯了。
宋暖自小在军营中长大,接受到的教育便是锄强扶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这么小的孩子就这样死在眼前,自己明知如何救她却无所作为。
虽然不抱希望,宋暖犹豫一瞬,还是开口了。
“公主哮喘病犯了,需要保持呼吸流畅,请陛下命人打开窗子,解开公主脖子上的系扣,让人莫要围在她的身边。”
“公主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哮喘病?你说的这些方法更是可笑至极,犯病的人不去找太医吃药治病,对症下药,光是开个窗子解个扣子就够了?简直有伤风化。”
太后娘娘对宋暖有偏见,闻言毫不客气的训斥了她。
“姐姐你是北境军营里长大的,北境本就医道粗陋,民风彪悍,你更是从来不通医术的,我知道你想给自己脱罪,可也不能用公主的命做赌注吧?”
宋白素也赶紧附和起来,她生怕宋暖的办法真有用,到时候岂非揭穿了她冒名顶替救命之恩的事情?
要是十公主赶紧闷死,那就更好了,死无对证,宋白素心里恶意满满的想着。
“是啊陛下,公主金贵,这法子太过古怪,还是等太医来了再说,贸然开窗,若是公主着凉了怎么办?”
刘妃也跟着劝阻。
宋暖心急如焚:“陛下,公主情况紧急,真的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皇帝看了一眼脸色越发虚弱的十公主,又看了看神色激动的宋暖,终于下定了决心。
“来人,开窗,替公主更衣。”
皇帝不顾太后和刘妃的阻挠,下了命令。立刻就有训练有素的宫女开窗的开窗,给公主解系扣的解系扣。
皇帝又带头退开十公主的床边,让她周围不再围满了人,空气一流通起来,没了脖子上的束缚,十公主终于喘上了气,脸色慢慢的好转过来。
众人见了,无不面露异色。这燕王妃说的方法,竟然歪打正着,真的有用!
太医终于赶到,见公主面色好转,立刻上前查看,几番操作下来,缓缓松了一口气,转身对着神色关切的皇帝太后禀告:
“十公主这是情绪太过激动,导致哮喘病犯了,还好不算严重,在下官赶来之前,已经自己好转了不少。”
“看来是公主自己好的,才不是什么开窗换衣服的怪招数起了作用。”
宋白素没忍住插了一句话,换来的是萧寒宴冷冷的一眼,她噤了声,低下头,不敢再胡乱开口。
“此言差矣,这病发作起来十分凶险,公主福大命大,多亏了不知哪位能人将这窗子都打开通风,又叫公主换了宽松舒适的衣裳,这才救了公主一命。”
太医见宋白素眼生,不知道这又是哪个宫里新来的嫔妃,于是耐心解释了两句。
十公主也终于清醒过来,正听见太医这么说,她抽噎了两声,对着宋暖伸出了手。
“姐姐,是姐姐救了我。父皇,不要为难姐姐,如果不是姐姐,小十就再也见不到父皇了。”
宋暖身上痛极,可看到十公主天真信任的小脸,就觉得痛苦也没那么难熬了。
她一向很喜欢孩子,十公主的亲近依赖,让她想起还在北境的时候,亲卫家的孩子们都很喜欢跟在她的身后,让自己带着他们到处玩。
那些孩子虽然出身没有十公主这么高贵,但却从小在马背上无拘无束的长大,自由烂漫,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十公主看似表面荣宠非凡,背地里却只能抱着母妃灵位,缩在废墟一般的寿合堂里独自哭泣思念。
宋暖伸手轻轻握住了十公主小小的手掌,忍着疼痛轻轻俯身,温柔的安慰着她。
看着十公主和宋暖这么亲近的样子,皇帝的神色缓和了一些,虽然燕王妃救了十公主的命,可是火烧寿合堂的罪名却是实实在在,不可抵赖。
他最多,看在十公主的面子上,轻罚宋暖,却不能就这样轻轻放过。
“至于你这冒名顶替的小小妾室,若非公主醒来,就让你得逞了,实在可恶,欺君之罪,可是死罪。”
皇帝冷眼看向面无人色的宋白素,心中不悦。
宋白素吓得扑通一声趴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虽然公主的哮喘不是民女救的,可是民女也是无知被误导,以为自己所做的都是对公主好的。
民女实在不敢欺君,至少,至少最后大火烧起来,民女给公主敷了湿帕子,也算救了公主一命。”
宋白素浑身颤抖,被皇帝一眼就吓得魂不附体,天子之威,她今日终于见识到了。
宋白素见皇帝不说话,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头顶上,她忍不住看向旁边的萧寒宴,哭泣着喊道:“王爷,王爷救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宋暖也看向萧寒宴,欺君之罪,虽然宋白素强行解释,可三人都心知肚明,宋白素的小心思。
宋暖就是要看看,面对这样人品出现瑕疵的宋白素,萧寒宴还会不会像对待自己那样,“嫉恶如仇”,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下一刻,萧寒宴隐忍的神情就让宋暖心死,他听见萧寒宴没有丝毫犹豫的上前跪下,替宋白素求情,
“父皇,素素只是一时糊涂,无知妇人,险些好心办了坏事,本意却没有欺君之心。请父皇看在燕王妃将功赎罪,救了十妹的份上,不要计较素素的无心之失了。”
宋暖眼神迅速灰败下去,她被冤枉犯错,萧寒宴不分青红皂白便下令将她杖刑三十,他口口声声自己如何恶毒,如何活该。
可如今两极反转,真正恶毒的是宋白素,却被他一句无心之失,说成了一时糊涂。
甚至,用自己的救命之功,去慷他人之慨,以此换得宋白素不被追究。
皇帝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区区一个庶出的小妾他还不放在眼里,宋暖的身份才是最令他忌惮的。
见萧寒宴重提宋暖救命之功,言下之意是想用这份功劳换得燕王妃全身而退,顺带在捞一捞这没脑子的小妾。
小妾皇帝并不在意,但燕王妃宋暖的事情,可没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