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激动过后,宋暖很快又冷静下来。
这是谁给她送来的消息?那人怎么会知道这些秘密?这纸条上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宋暖的心里有太多的疑问。
纸条上让宋暖一个时辰后,去北院角门处相见。说是会把那老神医的落脚之处,告知宋暖。
这位老神医就是当日收留她和中毒昏迷的萧寒宴的大恩人。也是老神医告诉宋暖,如何取得夏枯草给萧寒宴解毒。
只是可惜当年一别之后,老神医就搬离了原本的住处,再寻不得。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新的消息,只要能够找到这位老神医,宋暖就可以向萧寒宴证明自己的清白。
可是这张纸条又实在是来的太过蹊跷,让宋暖心中犹疑不定。
若这是宋白素的手段,可她难道就不怕寻来老神医后,暴露她冒名顶替的真面目?若不是宋白素的阴谋,那又会是谁?
宋暖的心碰碰直跳,一个时辰后,北苑角门,她该不该去……
今日萧寒宴正好休沐,朝中没有什么大事,他便早早的回了府。
前厅的宴席已经备下,柳姨娘和宋白素都已入席,萧寒宴与二人寒暄了两句,转头便看见本该属于宋暖的座位,还空无一人。
“王妃呢?”
萧寒宴皱眉一问,宋白素有些勉强的笑了笑:“或许姐姐身子不适,所以来晚了些。”
柳姨娘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却也跟着帮宋暖打圆场。
“听说这几日王妃身子一直不好,这家宴既然都是自家人,也没那么多的规矩。王爷肯赏光作陪,已是我家素素的福气。”
可是宋白素和柳姨娘越是为宋暖找补,萧寒宴越是觉得宋暖恃宠而骄,无法无天,他眼中压抑着怒火,起身离席。
宋白素和柳姨娘对视一眼,纷纷跟着起身追去。
三人一行浩浩荡荡到了宋暖的院子里,却见张嬷嬷神色焦急的在门外走来走去。
“家宴已开,却迟迟不见王妃踪迹,张嬷嬷,王妃现在在何处?”
萧寒宴的声音将沉思中的张嬷嬷吓了一跳,她赶忙跪在地上给萧寒宴问安,可对于萧寒宴的问题,张嬷嬷却有些答不上来。
“王妃昨夜着了凉,早上起来身子不适,服了太医开的安神药,已经睡下了。”
张嬷嬷的回答显然不能让萧寒宴满意,他冷冷的看着满头大汗的张嬷嬷,上前推开了张嬷嬷,径自冲入房内。
“王妃到底在什么地方?”
屋子里面空无一人,床铺叠的整整齐齐,一摸床榻上面,触手一片冰冷,显然人早就已经离开很久了。
萧寒宴识破了张嬷嬷拙劣的谎言,脸色已经十分难看。
宋白素见了,忙跟着煽风点火:“大白天的还能丢了个大活人不成?张嬷嬷,你一向是姐姐身边最信任的人,一定知道她去哪儿了。王爷如此担心姐姐,你还不赶紧说实话!”
柳姨娘也适时的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王爷莫慌,都在这王府里,许是王妃独自到花园去散心了,很快就会回来的,不会出什么大碍。”
“张嬷嬷,你快说吧,王妃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面对三人连番的追问,张嬷嬷始终咬着牙不发一言,打定主意要为宋暖保守秘密到底。
萧寒宴对张嬷嬷的忠心怒极反笑,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来人,把这老妪拖下去严刑拷打,看看是她的骨头硬,还是我燕王府的烙铁硬。”
有了上一次宋暖孤注一掷逃跑的阴影在,萧寒宴对宋暖不见踪迹的事情总有几分恐慌。
他生怕这一次宋暖又逃离了王府,逃离了他的身边,消失的无影无踪。
为此,哪怕要拷打张嬷嬷,只要能够找回宋暖,就算被她憎恨也无所谓。
萧寒宴的命令发了下去,张嬷嬷正要被人拖下去,院门外忽然响起来宋暖的声音:
“我看谁敢动手!”
宋暖的声音一下子将萧寒宴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不同于萧寒宴的惊喜交加,宋白素和柳姨娘的眼里只剩下惊愕。
顶着众人的视线,宋暖一步步从院门外走了进来,把抓着张嬷嬷的两个下人推开,将张嬷嬷挡在身后护住。
一抬头,对着萧寒宴质问:“我不过是去花园里散步,忘了时辰晚些回来,王爷就如此等不及要对我的嬷嬷下手。”
宋暖冷笑一声:“往日王爷总是说我苛待下人,心性歹毒。可轮到王爷自己,倒也能面不改色对着一个老嬷嬷下重刑、上烙铁。可见从来说教别人容易,以身作则却难。”
“本王也只是一时情急。”
萧寒宴哑口无言。
宋白素连忙上前为萧寒宴辩解:
“姐姐误会王爷了。王爷是怕姐姐出事,所以才这么着急,若不是张嬷嬷说谎被王爷识破,王爷也不会气急之下,要拷打张嬷嬷。”
“是啊王妃,今日家宴,大家都等着你入席。若是你要逛园子,打发人说一声便是,何必偷偷摸摸的去逛呢?你可知,姨娘有多担心你。”
柳姨娘也跟着温言细语的说着担心的话。
宋暖嘲讽的看了一眼这对虚伪的母女俩。若说昨日之前,宋暖对柳姨娘的品性只是猜测,可昨日之后,她就再也不会被欺骗了。
柳姨娘分明和宋白素是一丘之貉。
甚至,柳姨娘比宋白素还要更阴狠,更难缠。
宋暖的眼神微微一暗,继而嘲讽一笑:
“王府于我,便是自家,何处去不得,怎让姨娘用上偷偷摸摸这四个字?还是姨娘以为,我去了什么别的地方?”
那张纸条,来历十分蹊跷,宋暖虽然很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却也知道凡事谋定而后动,不可冲动。
所以她烧了那张纸条,选择折返回来。既然已经决定和离,当年的真相究竟如何,她也没那么执着了。
就算这纸条是真的,宋暖也不愿为之冒险。
幸而她的决定是对的,若她真的贸然去了北院角门,不论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