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没想到撞了摄政王的竟然是十公主,今时不同往日,谁不知近来十公主被皇帝放在心尖上疼,吓得他赶紧跪地请罪。
十公主没功夫与内侍计较,只是紧紧抓着摄政王的手,语气焦急:“皇叔,你快跟我来,晚了就来不及了。”
这宫里能让十公主这么在意的人并不多,摄政王略一思索就有了猜测,脚下顺势跟着着急的十公主走了过去。
“你不必跟着,本王去去就回。”
摄政王不忘吩咐战战兢兢跪在后面的内侍一句,把人支开,才任由十公主拉着自己快步往御花园的方向赶去。
“小十,是你的宋姐姐出事了?”
趁着四下无人,摄政王低声问走在前面的十公主。
“皇叔,六姐姐带了好多人欺负宋姐姐。”
十公主的回答验证了摄政王的猜想。
可她人小腿短,走的实在太慢。
摄政王既然已经知道是宋暖在御花园被为难,便直接捞起十公主抱在手上,运起轻功,几下就到了御花园外。
他们到的时候,宋暖已经不在此处。
十公主担心的不得了,忍不住拽了拽摄政王大衣摆。
“皇叔,怎么办,一定是六姐姐她们把宋姐姐带走了。”
摄政王脸色微微一沉,略一思索,宋暖和六公主一行人应该还没有走远,便带着十公主往六公主寝宫大方向找去。
才走了不远,果然就听到了宋暖等人的动静。
“六公主,今日我不便久留,还请你不要继续纠缠下去。”
宋暖已经被六公主带着几个小宫女逼到了假山边上,她脸色不太好看,强忍着怒火想要离开。
六公主也不是真想邀请宋暖去自己的寝宫吃茶,就是单纯想整一整宋暖,出一口恶气。
这会儿见人已经被她们逼到了无人的假山处,就干脆露出了真面目。
她恶意满满的对着势单力薄的宋暖笑了笑:“皇嫂既然这么不给面子,那就算了。”
宋暖闻言也不想多纠缠,抬脚就要离开。
可不等六公主吩咐,四个小宫女就从旁边堵了上去,把宋暖逼回了假山边上。
“六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宋暖心中已经十分不耐,六公主却根本不在乎宋暖的表情,她双手环抱在胸前,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宋暖。
“本公主的玉佩掉下假山了,想劳烦皇嫂帮我捡回来。皇嫂一向是乐于助人,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六公主漫不经心解下自己腰间的玉佩,往假山下面毫不犹豫的丢了出去。
宋暖眼睁睁的看着六公主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知道六公主是故意找借口羞辱她,却也觉得这手段幼稚的可笑。
“只要找回玉佩,六公主就满意了吗?”
宋暖却低估了六公主的狠毒,她不欲生事,正要妥协去假山下找玉佩,哪知六公主的宫女又挡住了宋暖离开假山的路。
面对宋暖疑惑不耐的目光,六公主嘻嘻一笑,给那几个宫女递了个眼色,一点点朝着宋暖逼近。
“从旁边绕一大圈下去多耽误功夫。”
六公主一边走,一边让宫女们把宋暖往假山下面推搡。
“本公主前日刚学了一段刻舟求剑,虽然那涉江丟剑的楚人很蠢,却也叫人学到个道理。
东西在哪儿丢的,就在哪儿找。皇嫂何必舍近求远?”
听明白六公主话里意思的宋暖几乎是一瞬间变了脸色,眼神凌厉。
“我再不济也是你的皇嫂。六公主敢在皇宫内院伤人性命,就不怕陛下和王爷降罪?”
六公主却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
“就凭你,也值得我皇兄动怒?我就是把你弄残弄伤了,皇兄也只会帮我遮掩。
更何况,这儿又没人看见。皇嫂分明是主动要为本公主寻回玉佩不小心失足落下假山,又关我什么事呢?”
六公主说完,就把宋暖狠狠推了下去。
要是以前,凭宋暖的身手,莫说这几个小宫女和娇生惯养的六公主了,就是北境的一般将士,都不能在宋暖手上走过十招。
她曾和雪山的野狼搏斗过,也降服过草原上最烈的野马,在冰天雪地中孤身背负起中毒昏迷的萧寒宴,走了三天三夜,才把他从死人堆里救了出来。
可如今,在皇宫后院,假山之上,连最柔弱的六公主也能伙同几个不事武功的小宫女将她欺辱至此。
宋暖掉下去的时候脑中一片空白。她经脉俱断,内力尽散,这点高度已能要了她的半条命。
她只能尽力凭借着身体残存的记忆,调整下落的姿势,让自己不要伤的太过严重。
摄政王带着十公主赶到的时候,已经阻拦不及。
宋暖从假山上跌落,十公主吓得大喊一声,丢开摄政王就向着宋暖摔下去的地方跑了过去。
这一声呼唤也把站在假山上幸灾乐祸的六公主一行人吓了一跳。
她们敢在没人的时候欺负宋暖,却不敢当面被人发现。
毕竟宋暖的身份摆在这里,有些事情若是摆在明面上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尤其是,发现她们推了宋暖的人还是与她们不甚相熟的摄政王。
“六公主真是好大的威风。”
摄政王也没想到她们的胆子竟然会这么大。
他立刻上前查看了一番宋暖的情况,见她没有大碍,才起身看向躲在假山上面噤若寒蝉的六公主等人。
六公主被摄政王的眼神吓得狠狠打了一个寒颤,听见摄政王意味不明的这句话,她心中慌乱,连忙解释:
“不是皇叔您看到的那样,是皇嫂非要帮我找玉佩,才失足落下去的,我都让她不要找了,可她偏要……”
话说了一半,在摄政王冰冷的眼神下,这谎话实在是编不下去了。
六公主的嘴唇抖了抖,她心中大骂倒霉,好端端的,谁把这个阎王给招惹来的!
而且摄政王不是最不喜欢插手这些闲事吗,怎么今日偏就要帮宋暖出这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