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山一板一眼的说完这番话,二老爷没忍住,问出了最关心的一点:“那幕后之人是谁?还有,这毒确定只下在了大嫂和简哥儿媳妇的燕窝羹里面?都搜查过了吗?确定没有漏网之鱼什么的?”
这连陪房为了自己的儿子都能背叛主子。
大家谁能心安?
傅山解释了一句:“属下已经都排查过一遍了,这次下毒,确实只涉及到大太太的陪房一家,别处虽然也查出一些东西,不过和下毒一事相比,那都是小事,稍后属下再汇报给侯爷。”
老侯爷点点头,他知道傅山办事一向有分寸。
如今最紧要的是查出来谁是幕后主使,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暂时放一边。
“查出来幕后主使没有?”
傅山可疑的沉默了。
好半天才带着几分挫败的开口:“没有,李荣家的在交代完后,趁着手下人疏忽的时候,撞墙自尽了。”
“什么?”大老爷勃然大怒,拿手指着傅山骂道:“这么重要的人证,你们怎么会疏忽的?简直是一群废物!”
傅山低头没有说话。
老侯爷虽然也有几分不痛快,不过不比大老爷这般形于色。
看了大老爷一眼,才慢吞吞的开口:“到底怎么回事?”
傅山十分爽快的跪下请罪:“是属下的疏忽!没想到李荣家的有寻死之心,她告诉属下,在她家床底下有,有一样重要的物事,是跟幕后之人接头的证物。属下想着这证物非同寻常,不敢让别人去,自己跑了一趟。”
“让人好好看守着她,没想到却——”
顿了顿才又说:“不过看守的人也觉得奇怪,本来李荣家的还一直问,是不是老老实实都交代了,能放过她的家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寻死的意思,中间李荣家的就想去一趟茅房,还让一个婆子在门口看着。”
“就这么一会子功夫,李荣家的就撞墙了!”
路蓁蓁和傅知易此刻脑电波应该一致,都皱起了眉头。
傅知易开口问了第一句:“那个婆子没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或者不同寻常的地方?”
傅山仔细想了想:“那婆子说,只听到了几声猫叫声,然后就听到李荣家的含混说了一句话,也没听清楚,然后就撞墙了。”
“属下也让人去查过,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也在那茅房附近确实发现了两只野猫。”
“那李荣家里呢?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一家人,李荣家的都敢干出这等背叛主子的事情来,她的家人真的一无所知吗?”傅知易继续问。
傅山冷静的回道:“属下也是如此认为,将李家人都分开关押,审问了一番。确实他们不知情,只有李荣家的小女儿说,曾经听李荣家的嘀咕过一句,说什么真是没看出来之类的话。她问了一句什么没看出来,李荣家的就说小孩子家家的少管,她家小女儿也就不敢问了。”
老侯爷深吸了一口气,查了这一天,上下彻查了个遍,就查出了这个?
线索到李荣家的这里就断了!知道有幕后主使,却连幕后主使是谁,一点方向都没有!
这不亚于打了宁平侯府一记大大的响亮的耳光。
当家男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女人们也都沉默了。
就在此时,傅知简匆匆赶来,想来也是得知傅山查出了什么,来跟老侯爷禀告。
来了之后,看到这一幕,就觉得不对。
低声问到底查出来是谁下的黑手了没?
傅知著低声迅速的跟傅知简转述了一下傅山的调查结果。
傅知简怎么能接受这个结果?
他的亲娘,他的妻儿,都是受害者,不管是谁,这背后指使者,就是冲着冲着他,他亲娘和他的妻儿来的!
傅知简眼睛通红,看着老侯爷:“就算明面上的线索断了,也查不出来什么。可是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事明显是针对我娘,我还有韵娘来的!”
“目标如此的明确,不就是听说韵娘这一胎怀的是个儿子,想除掉韵娘肚子里的孩子,让我绝后吗?我娘那是受了池鱼之殃!”
“我娘和韵娘就不说了,就是我,在外从来不跟人结怨,也没有挡住别人的路!谁会对我们下手?”
“而且这件事情若真是成了,最后的得利者是谁?谁就最有嫌疑!”
这话就差明说,傅知易两夫妻的嫌疑最大了。
在场的人都没说话,大部分心里还是赞同傅知简的这番说法的。
毕竟这事明显的针对的是傅知简夫妻,而且最大受益者,或者说有这个动机的,也只有傅知易夫妻。
傅知易真是百口莫辩。
说实话,要不是他真的没干过这事,他都要怀疑自己了!
可是问题是,他真没干过啊!
当然他不是不想干,他是有贼心没贼胆啊!
而且,绝子散这么歹毒的毒药,他一个侯府的庶子哪里有这样的渠道弄到手?
他真这么厉害,早就给老大下药了,还等到现在?
当下急赤白脸的顶着大家怀疑的眼神,站出来发誓赌咒:“大哥,我知道你怀疑我!可弟弟我真没有!我对天发誓!若这事真是我做的,我,我这辈子妻离子散,不得善终!”
发这么毒的誓,大老爷的脸色先和缓了几分。
正要开口说话,傅知简却冷笑道:“发誓谁不会?你要是真的问心无愧,你不如发誓说,若这事是你做的,你起了这个心思,你就这辈子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永远也继承不了宁平侯府的爵位!如何?”
这句话一出,傅知明的脸色一下子刷白。
他不敢发誓,主要是他虽然没做这个事,可他却是有过这个心思啊!
而且傅知简这话的针对性太强了,这是逼着他此刻彻底的放弃继承宁平侯府爵位的想法。
他知道,此刻他应该按照傅知简说的发誓,以表明自己绝无此心,以博得大家的信任和同情,还有放心。
可话到了嘴边,他翕动着嘴角,那句话却真的很难说出口。
他